......
谁?
所有人的目光被场间再度发生的变故给惊住。
无数双目光齐聚那具倒在地上的尸体。
正是先前那个抱着死去闺女痛哭的中年人,此时他倒在地上,脖子上的巨大的切口处往外溢出着鲜血,流了一地,他的脸死的时候还留着怨愤,死前瞪着仇人,死后表情凝固,就是死不瞑目的状态。
晴空朗日下,天平安乐世,一个上午不到的时间,连续出现了两起当街的命案,让已经习惯了和谐太平的扬州百姓感到很不适应。
不错,就是两起命案,衙门的捕头已经低下身去试过鼻息,按过脉搏,救无可救。
安静,安静到没有人说话,就像暴风雨来领之前的安静。
老百姓在这个时候已经忘了发出自己的声音,这一幕让他们想起了几年前的日子,那时候,街上随便死个人也很常见,扬州城随便消失几个人也很常见,让他们感到一阵凉凉的,不安全的感觉。
这种不安不会一下子蔓延开来,将他们几年的习惯给一举破坏掉,至少在这场暴风雨落下前,他们仍旧抱有希望。
杀了人的人还是王玄应,持着剑,看着倒在地上的中年人,脸上森寒,何时有人敢对他动手?这是挑衅,得用抄家灭族的方法将仇给报回去,如此方能消心头之恨。
衙门一方,所有人面色不善到了极点,似乎任何东西到了极点便会变回最初的样子,失去所有的色彩,变得平常,这平常却又不平常,这种平常太安静,静得让人生不出任何交谈、讨价还价的想法。
......
人群之外,突然来了一群人,这并不是一起的一群人,不过他们从同一个方向而来,要到同一个地方去,那么他们便是一伙的。
这群人站在人群外围,发现根本看不清中间的情况,便失去了与老百姓挤在一起的念头,远远地隔着人群观望着,其实应该是等待才是。
等着这件事情的处理。
“这小子,一看就不是好鸟。”
有人带着愤愤说出口,其他人静默地听着,过了半晌,又有人说话:
“玉山兄,你觉得华夏会怎么处置王玄应?”
“王玄应这次要倒大霉了。”
“怎么?玉山兄觉得华夏会为了两个平民百姓惹恼王世充?”
“别的地方,我不知道,但是华夏这个地方邪乎,事情又闹得如此大,前几天看到的华夏的律法内容,大家还记得吧?如果按那上面所述,这次王玄应面临的事就大了。”
众人点了点头。
......
“让开。”王玄应对围在他们周身的人群冷厉地喝道,手中的剑也不入鞘,被刚才的事刺激,整个人狠戾了起来,变得没有耐心。
“你们还不能走。”
衙门的捕头说道,面无表情,同时做出阻拦的姿势,手下人开始疏散人群,老百姓隐隐知道接下来要发生什么,主动地退到了街的两边的远处,给衙门的人空出很大一块地方。
......
“华夏的人真是冥顽不灵,不过死两个平民,有什么大不了,非得弄得兴师动众,闹出这么大的动静,那些平民真是不知好歹,这种事也去搀和,难道不知道容易惹祸上身?”
说话的人来自西北,面相中隐隐可以看出胡人的影子。
其他人听得这话,神情各自变了变。
他们都是各自势力的上层人物,枭雄一般的人物,哪里会真的在乎平民百姓,哪里知道平民百姓的心理感受。即便是勤政爱民的想法也不过是处于某种企图或目的,哪里会真的把自己放在与平民百姓一样的位置上?
换做他们处在王玄应的位置上,恐怕也会觉得自己应该有特权,可以避开罪责把!
所以,王玄应的事,在他们看来,只能算是倒霉。换一个地方,在他们所在的势力范围内,王玄应只要付出一些代价,此事就不再是事,平安无事,相安无事。
“我们同为各方代表,怎么能看着同伴被如此对待,我们此时要联合起来,让姓叶出来说句话,免了王玄应那小子的罪责才是,哪怕付些金银财宝也行。”
说话的还是西北方势力的几人,其他人还是没有应声。
一来没有交情,二来不愿与华夏闹矛盾,尤其是如今还在别人地盘上的时候。就算是决断对立,也应该是离开扬州以后举兵来犯,香玉山等人可不傻。
那些人说了话,见没人应声,自讨了个没趣,也不再言语。
……
阵势已经摆开,衙门的数十人丝毫不退让,王玄应等人一直被被围着,无法离开这条街。
一伙人开始慌了起来,这和他们想的不一样。
华夏也算是一方诸侯势力,怎么会如此“小肚鸡肠”?
他们一直不觉得华夏会把他们怎么样,就算他们犯了事,也应该是私下慢慢解决,不会有太大麻烦。
他们没想到的是,这些百姓如此不识趣,官差也这么不识趣,一副要和他们死磕的样子。
真的要死磕,双方撕破脸皮。
王玄应开始有些害怕起来,双方本来就有战事,谈不上友好,若是撕破脸皮,就会面临身死的危险。
衙门的捕头和官差,静静地做好战斗准备,在外面等着,等着这些人发难,也等着上面表示态度。
局面一旦对立起来,似乎就是僵局,谁也不敢轻举妄动。
一切都只在不到一刻钟之内的时间里发生,地上的血迹还没有干,死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