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百人一齐从街上走过,汇成一条队伍长龙,声势之浩大,远远的都能瞧见。
待队伍围上客栈门口的时候,客栈里的打尖歇息的客人正看到门口的年轻书生,隐隐约约地根据他们听过的一些传言,大概想到是什么事情,一下来了兴致,都停下了手里加菜、拿酒杯的动作,看向了门口。
随着那一声明显带着质问口气的话音响起,一时间,寂静无声,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到了叶慕身上。
听到身后的不善的声音传来,领着叶慕来的长脸汉子顿时心里一紧。
这次他是要带叶慕去给几个老一辈的人瞧瞧的,那些老人听到了叶慕的事迹后,当即击节叫好,拍案称奇,大赞此子有圣人风采!一定要见上一见。这才有了他到城外去等人的事。虽然他也挺倾慕叶慕本人,想见一见,但那个程度其实和那些看一眼就离开了的人好不了多少。
他本来以为这些人跟着只是想一睹叶慕的风采罢了,没想到会出这样的事。
先前可是认出了领头的那几个人都是当今历阳城里有名的青年才俊,却没想到他谈风月,竟然也会来这里,而且还是来找麻烦的样子。随即转身面色紧张地看起叶慕。
那方子期可不好对付呀!文采学识就是很多老一辈的人都比不上,老一辈的人也不敢随意招惹他,以免颜面扫地,晚节不保。虽然叶慕在他们这些人中被传得神乎其神,但谁也不知道他究竟是什么水平?
听到身后传来的带着不善的声音,叶慕停住脚步,朝旁边一脸紧张的长脸中年汉子轻轻一笑,示意他不要担心,缓缓拉着吴铭又转过身来,对着人群的方向,微笑地说道:“有事?诸位?”
同时目光依次地从人群中扫过,最终停留在站在前面的几个青年人身上,有的人执扇轻笑,有的人一脸漠然,有的脸上愤愤不平,还有的一片淡然。
这应该就是儒门在这里年轻一辈的人了吧!
没一个身怀武功的,果然个个都手无缚鸡之力。
自董仲舒“独尊儒术”以来,儒门逐渐成为天下的正道,下面统管着天下的教化,上面在朝堂上呼风唤雨,不想一逢乱世,就马上什么也不是了,文不能指点江山,武不能平定天下,只能苟延残喘着,已经没有了儒家的入世济民的精神。
从这些人身上,叶慕并没有发现多少儒家的风范,却看到了明哲保身,隔岸观火,嫉妒排挤,种种负面情绪。不禁有些失望。
叶慕心里早就知道这群人应该是现存的儒门的人,可是这群人跟了一路,也没有开口说话,叶慕只好装作不知道,带着他们走了一路。他想先看看儒家的弟子风范再说,结果大失所望。
很多人看着叶慕转身后,说话轻描淡写的样子,顿时觉得自己等人没有被对方放在眼里,被人小看了,对他们来说是种侮辱,顿时看向叶慕的目光有些不满起来。
“黄口小儿,有何资格行此圣人之举,简直就是对孔圣人的侮辱。”
站在人群前方的一个二十多岁的青年摇了摇手里的描画折扇,眼里露出一丝狰狞,转眼又迅速地用笑容盖过,一副义正言辞的样子,带着狠厉地说道。
他叫方时,字子期,是这一代有名的才子,在历阳城里风头最盛,就是老一辈的人都不得不承认他才华横溢。凭着他自身的才华和名气,在历阳城里混得风生水起的,不想突然冒出个“讲学书生”瞬间把他的风头盖过去了,这让一向心高气傲的他如何能忍受得了,只有将对方压在脚底才能消他心头之气。
等了好几天终于等到叶慕,他特意召集了一大批读书人来看热闹,只要能将对方挫败,他的名气还会比以前更盛。
方子期尖刻的声音传出,落在叶慕的耳中,正是刚才在身后说话的声音。
青年话音刚落,周围的人对于方才被叶慕轻描淡写而过心有不忿,纷纷出口附和道,整个场面顿时乱成一锅粥。
“是呀!他是谁呀?竟敢侮辱孔圣人”
“……这么不懂礼法……”
“……简直目无尊长……”
“……哗众取宠……”
见到场面升级,客栈里坐着的客人人,纷纷打起精神来看着。
没有理会沸腾起来的人群,叶慕仔细地看看了那个青年。
戴着头冠,方脸上,生着挺拔的鼻子,双眼眯着,似乎就要挤进了肉里,正带着几分得意地看过来。
“在下没资格,难道阁下有资格?”对方已经有了贬低自己的意味,叶慕也不能视而不见,当即面无表情地反问回去。
见叶慕如此平淡的样子,方子期感觉自己一拳打在了棉花上,顿时脸上阴沉了起来,有些恼怒地斥问。
“在座的各位都是学富五车的人,哪个不比你有资质?众人都不敢冒犯孔圣人威严,小书生何德何能敢冒天下大不韪?”
对于对方这种近乎恼羞成怒的样子,叶慕只感觉好笑,对方找上门的,叶慕没恼怒,找麻烦的倒先怒了,这是什么道理?
旁边的长脸汉子见方子期已经恼怒了,知道已经没有缓和的余地了,暗暗为叶慕捏一把汗。
对于对方的心思,叶慕也大概想到了,无非就是见叶慕年纪轻比他轻就做了他想做没有做或者做不来的事,一时心里不平衡,现在想把这口气出在叶慕身上罢了。只要他们逼得叶慕承认学识浅薄、资质不够,甚至只要低一下头,对方就会借机彰显自己的才华、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