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脸色微红,只是他本就“红光满面”看不出来。面对他身上滚滚热浪退避三舍的众人低声议论,一副看好戏的神情,老人心中更是尴尬,后悔不加思考便脱口而出。
“我有我的道理,你有你的说法,是非曲直很难几句话讲清楚。”老人摇头,面色淡然,“为了不影响大家的交易,也避免在此停留时间过长引起不相干或者别有用心之人的关注,丹药、符箓的交易继续进行。这位离水宗的朋友,借一步说话。”
对方的反应在徐斗的意料之中,天元宗再强势,在众目睽睽之下也要找好理由再欺负人。
“我也不想耽误大家的时间,可我更不相信你的诚意。事无不可对人言,急着购买丹药、符箓的人,让他们去‘房间’内交易,其他人,大可给你我做个见证,看看到底谁错谁对。”
“你有你的道理,不妨说出来让大家听听,是否真的有道理?”
宋岳铭是天元宗的丹师,炼丹技艺精湛,也擅长处理各种天材地宝。修为高、辈分高,除了坐镇的长老之外,他就是“归一”的主事人。
在此之前他从未碰过徐斗这样“胡搅蛮缠”之人,绝大部分敬畏天元宗和“归一”的名声,交易过程中言听计从,别说用道法破除幻境,在“房间”内动都不敢动。极少数对“归一”有图谋的,也是直截了当,道法、法器杀气腾腾。
哪种都好处理,唯独徐斗这样“狡诈”的让他头疼,打肯定不行,理还没有说清楚,传出去天元宗不分青红皂白将前来购买丹药的修真者暴打一顿,以后谁还敢跟天元宗做交易。
坐视不理也不行,因为徐斗现在靠“花言巧语”占着道理,天元宗不做反应岂不是默认。安排相熟的修真者插队是小事,可“归一”的幻阵被破叫人看见,指着鼻子骂,天元宗没能反击回去,颜面扫地。
想到这里宋岳铭便清楚该如何处理,目光冷漠的道:“你是非要自取其辱不可?”
“说有人插队,还说是我们天元宗故意安排,可有证据?没有证据便是诬陷,辱我天元宗的名望,这笔账不但要跟你算,还要跟你们离水宗算个清楚!”
他声音冷厉,滚滚热浪也在刹那间充斥着森冷的杀气。
道理终归是要用拳头说出来的,本想给离水宗个面子息事宁人,对方不识抬举,别怪他辣手无情。
对方的水月剑境界极高,令宋岳铭想不通,可他看得出来,对方自身修为并不强,最多是沸血小境界。
道法是一柄剑,自身修为便是挥剑之人,剑再利,也要有力气挥得动才行。三两下便气衰力竭,哪怕是绝世宝剑也伤不到人。
混合着森冷与灼热的浪潮向四面八方奔涌,毫无花哨之处,完全是最简单的以力博力。身上炽热的红光暴涨,之后向内收缩,如同另一层皮肤紧贴在皮肤上。
水月剑毕竟是离水宗的顶级道法,自身道法是否能将其制造的幻境破坏驱散隐藏的剑气,宋岳铭并不敢肯定。
他见识过本门与水月剑相当的道法,威力十分恐怖,对待顶级道法,再小心都不为过。
他忽然心生一计,接着说道:“你年纪轻轻,水月剑境界却极高,令我十分钦佩。年轻气盛本来不算是错,可你敢拿‘归一’试剑,不管是想刺探‘归一’的机密,还是想一战成名、扬名天下,都打错主意了。”
“选错对手,会付出血的教训!”
夜晚的清冷被炽热的浪潮打破,空气仿佛沸腾了,扭曲着、炸裂着,朝着徐斗汹涌而来。
热浪前方,道道寒光无声无息出现,闪烁着、交替着,抵消热浪,阻挡热浪前进。
炽热的浪潮一时半会儿无法逾越剑光组成的屏障,可滚烫的空气是剑光无法阻挡的。
徐斗和苏啸海无惧道法的余威,韩老四,他只学过点道法的皮毛,会一点气劲之类的小把戏,连修真者都不算,一点余威便能给他带来极大的伤害。
苏啸海挺身挡在韩老四前面,灼热的空气在他身上“爆炸”,道法余威由他一人承担。
韩老四十分诧异,仙长在他心中都是高不可攀的,或许会怜悯他、同情他,但那也是高高在上的俯视,大概就跟同情流浪狗差不多。他从未想过会有一位仙长为他挺身而出,即使是对自身毫无伤害的。
四周温度逐渐上升,韩老四脸色发白,继而发红,呼吸粗重,不停的咳嗽。吸入肺中的空气都是滚热的,似乎肺都要被烫熟了。
苏啸海身边凝出无数雪花,无风飘扬,十分美丽。他知道徐斗用不上,便将雪花聚拢成壳状,将他和韩老四罩在壳内。
温度很快恢复到正常水平,韩老四逐渐呼吸平稳,看着苏啸海的背影,神情古怪,那那一抹深深的感激是任何人都能看懂的。
热浪向四周横扫,众人退出去更远,宋岳铭目光扫过,低声的窃窃私语消失。
看热闹他们不介意,可谁都不愿正面得罪天元宗,所以徐斗没有证人,他也拿不出证据。
徐斗脸色阴沉,继而笑起来,笑声中没有一丝暖意,冷冰冰的。
“你以为只有你会玩儿火?”
他说了一句宋岳铭听不懂的话,苏啸海则露出了笑容。
顶级道法和寻常道法的区别在哪,苏啸海是亲眼见证过的。
无声无息、源源不断似乎隐藏在每一片树叶下、每一块石头中的剑光忽然消失,炽热的浪潮失去约束,一路朝前奔涌,所经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