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夫人怒道:“什么不容易?她爹娘受咱们家的照拂生意越做越红火,成天高兴的合不拢嘴,她算什么?不过是拿来换荣华富贵的罢了,她还委屈?给你相看了那么多好家世的姑娘,你可到好偏偏看中了一个这样的人,行啊,我也同意了,人也进门了,你倒好这般护着,家里往后什么事都由着她,我们的日子还有什么好过的?他们是永远不知道知足的人,你越发惯着,他们只会越发恬不知耻地上门来要东西,你怎么这么糊涂?”
邓元才叹息道:“娘若不想给,不给便是,有谁能做的了您的主不是?我现在什么都不想想,娘不要逼着我,我先回去了。”
邓夫人指着他的背影怒骂道:“你看这个混账东西,真是……他真是想要气死我吗?我早就说当初就不应该随了他的心意,如今倒好,事事由着他,越发没章法了。”
邓远瑶安抚着母亲道:“您先别急,大哥毕竟才回来,嫂子也只是想念孩子了,其实大哥说的也没错,都是为人父母的,没有谁不惦记自己的孩子。而且嫂子身体一日不如一日,要是真这么垮下去了,往后能照拂孩子的机会也没多少了,所以娘还是顺着大哥把,难不成您想他又出去不再回来吗?”
邓夫人这才闭上嘴什么话都不说了,她自然不想远才在出去了,年纪越大越想着自己的孩子能在自己的身边陪着,要是有什么事情也能互相帮衬的伤,外面的人如同豺狼虎豹一般,并不是谁都能应付过来的。而且皇位的争夺,向来是踩着很多人的尸体上去的,且不说这位三皇子能不能坐到那个位置上,如果自己的儿子万一成了众人眼中的箭靶子那可怎么好?她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儿子成了别人的踏脚石,所以这一次哪怕是敲断他的腿也不能让他在乱跑。
其实她这个做母亲的何尝不明白儿子的心里再想什么,他向来还是忘不掉那个钱云,所以总是在有钱云的地方逗留不去,可是这个傻孩子,既然不是自己的人了,不管你想什么办法都不可能是你的,他这样执着下去的结果也许会失去更多的东西,那样他就高兴了吗?都说是当局者迷看不通透,他此时就是如此。
她也愁得很,也不知道怎么样才能让他能够打小那个念头,更将这些不该有的心思给斩断。她看了眼女儿元瑶,叹口气说道:“以前我总盼着他能有出息,甚至还做过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美梦,到时候咱们邓家可真的是光宗耀祖了,可是最后呢?我现在才明白过来,什么都比不得一辈子安安稳稳地过活,钱够花日子过得顺遂就成了,还图什么呢?可是这混小子,也不知道是中了什么邪气,非得要出去,那些黄家人玩的东西是咱们这种小户人家能够陪伴的起的吗?”
邓远瑶安抚道:“娘还是和大哥好好地说说罢,您这样一开口就是训斥人,他哪能听得进去不是?娘,要我说,您也别和嫂子置气,当初哥为什么要娶她,您心里也是清楚的,就算把她打发了,万一哥的心思要到了别处,更让您收不住,到时候您可怎么办?嫂子是个体面人,并没有您想的那么不堪,她待我很和气,在怀孕的时候教过我很多东西,我希望她和大哥能够好好的。大哥有句话说的很对,嫂子是个苦命人,谁嫁人不图自己的相公稀罕自己?可是她呢?大哥出去这么久,对她不管不顾,就连生孩子那么难的时候,大哥也不再旁边陪着,谁心里不难过?”
邓夫人攒着眉头并没有再说话,好像是将元瑶的话给听了进去。
这边邓元才将孩子紧紧地拥抱在怀里,生怕外面的寒气将孩子给冻着了,他的脚步也急促的很,倒像是小跑着了。而屋子里大夫正在为她诊治,攒着眉头看了许久,这才叹气悠悠说道:“少夫人凡事都要想得开才成,不要将什么愁苦的事情都堆积在心上,白白消耗自己的生命,这样最是亏待人了,用不了多久身子就跟着垮了,还请少夫人自己注意养着,光靠药确实是治不好的。”
邓元才只觉得自己的心一阵紧缩,看着大夫笑道:“劳烦大夫好好的帮我家娘子诊治,若是身子养好了,我邓家必定不会亏待了大夫。”
而原本没什么精神的萧晚在看到邓元才怀里抱着的孩子时,脸上突然绽放出大大的笑容,竟是挣扎着坐起来,伸出手,嘴角上扬,软软地说:“我的儿子,快来给我抱抱,我已经好久没见你了,娘好想你。”说着又是哭又是笑,看得大夫都在一旁说:“既然少夫人喜欢合孩子待在一起,那么就让她多亲近亲近孩子,只要保持心情畅快,这病也就能好的快些。”
邓元才心里的愧疚越发重起来,赶紧说道:“大夫说的是,往后我会主意着,只盼她能早些养好身子。”
大夫又交代了些平日里该注意的事情,只说还是需要精心养着,这才告辞了,邓元才看着抱着孩子整个人都散发出光彩的萧晚,心里一阵叹息,瞧瞧他的娘到底把好好的一个人逼成什么样子?也怨不得她说她不想和他过了,可是不管她怎么想,邓元才都不能放她走。他在她的身边坐下来,将她和孩子拢在怀里,像是自我劝解一般:“在外面的时候什么都不想,可是现在却不能这样了,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我这是怎么了。我现在开始想,我所追逐的那哥可能这辈子都追不回来的东西是不是一个大大的错误?阿晚,你说我要怎么办?我在看到你们的刹那我才发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