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说给宋家父子买个开医馆的铺子吧!在长安至少也得五六千两银子,在其他州县打个对折,就算两三千两银子吧。”说到这里,岑少白卖了个关子道:“可是,宝儿,你知道在潞州需要多少钱吗?”
“难道只值一千两银子?”张宝儿猜测道。
“最多五百两银子,这还是宽敞些、地段好些的铺子子,若是寻常的铺子,两三百两银子也能拿下!他们还得求着我买!”
“的确是很便宜!”张宝儿不解地问道:“他们为什么要求着你买?这是怎么回事?”
岑少白叹了口气道:“还不是那个白宗远造的孽!”
原来,白宗远仗着自己与刺史梁德全的关系,不仅将潞州城内近一半的产业纳入了自己的名下,而且和自己的产业有竞争关系的对手,他也不放过。
白宗远的手段非常恶劣,要么勾结帮会,上门去收昂贵的保护费;要么通过官府巧立名目,增加各种税费;要么雇些地痞无赖,天天去捣乱。
总而言之,在潞州城内,除了白宗远名下的产业外,其他的,要么是已经关门大吉了,要么是在苦苦支撑,惨淡经营。
很多铺子便空了下来,可向外转让,却没有人敢于接手,大家都知道白宗远的手段,怎么可能再去接手这些烫手的山竽呢?于是,空铺的价位一跌再跌,已经到了惨不忍睹的地步。
“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魏闲云叹了口气道:“白宗远这种做法恐怕已是天怒人怨、人神共愤了。我看他也是兔子的尾巴,长不了了!”
“不说这个了!”岑少白摆摆手,向张宝儿问道:“陈叔的病好些了吗?”
听岑少白问起这事,张宝儿眉头不由皱了起来。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陈松来潞州的路上就生病了,到了潞州便一病不起了。张宝儿请遍了潞州的郎中,药也吃了不少,但陈松的病却总也不见好转,这让张宝儿十分头疼。
张宝儿苦笑着摇摇头:“正好宋神仙来了,待明儿让他给义父重新开个方子,说不定就会好的!”
魏闲云在一旁道:“宝儿,其实你心里很清楚,陈掌柜的并非身体有什么毛病,他这是心病!”
“唉!”张宝儿叹了口气道:“我怎么会不知道呢?永和楼是他一辈子的心血,为了救我,就这么给卖了,他心里堵得慌呀!”
“要不,我们在潞州再买一家酒楼,如何?”魏闲云突然提议道。
“买一家酒楼?”张宝儿疑惑地看着魏闲云:“咱们不是说好了,要多看少动吗?”
“此一时,彼一时!”魏闲云斟酌道:“我们买了酒楼,一来可以让陈掌柜宽宽心,二来也可以试探试探白宗远的反应。再说了,刚才岑掌柜也讲了,潞州的铺子极其便宜,想必酒楼也贵不到哪里去。若事不可为,大不了放在手上暂且不开张便是,反正咱也不差这点银子,不会有什么损失!”
张宝儿思虑了片刻,点点头道:“也是,反正咱迟早都要和这个白宗远较劲,那就先买个酒楼,试探他一下!”
说罢,张宝儿对岑少白道:“岑大哥,这事就交给你了,如何?”
“好嘞!”岑少白想也没想便答应下来了。
到潞州这么久了,每天只能看着,什么生意都没法做,这让岑少白心里早就憋着一股劲呢。如今,张宝儿终于同意他可以出手了,岑少白怎会不高兴。
决定了便立刻行动,这是岑少白一贯的风,他把目光投向了柳举人的望月楼的决定。
打听了柳举人的住址,岑少白写了帖,备了礼物,一大早便来到了柳家。
送了拜帖,到了柳家客厅,岑少白才得知柳举人竟然外出了。
岑少白决定,就在柳家的客厅内等待柳举人的归来。
直到晌午时分,柳举人才回到家来拜访,柳举人便到了客厅与岑少白相见。
两人寒喧了几句,岑少白便说了自己的来意,柳举人听罢,头摇得像拨浪鼓一般:“望月楼是祖上留下来的产业,在下不敢私自变卖!”
岑少白听罢,也不再纠缠,朝着柳举人一抱拳道:“本以为柳举人是通情理之人,不会让再下失望的。既是如此,那我就去找姜家,反正他那开天楼也是空闲的!”
柳举人打量着岑少白道:“你找姜家也是白找,姜皎就是让酒楼闲着,也不会卖给你的!”
“为什么?”岑少白不解地问道。
柳举人一语中的道:“现在酒楼根本卖不上什么价钱,最主要的是,他根本就不敢得罪白宗远!”
“我买酒楼,与白宗远有什么关系?”岑少白越发不明白了。
“因为白宗远曾经放过话,我们俩家谁若将酒楼卖了,那便是和他过不去!”
“哦!”岑少白恍然大悟:“难怪你们都不肯卖酒楼!”
思虑了好一会,岑少白似乎自言自语道:“本想买了酒楼之后,与这白宗远斗一斗,没想到竟然这么难!”
听了岑少白这话,柳举人上下打量了他几眼道:“岑掌柜,你是外乡人,不知道潞州的底细,你想和后来居斗一斗,这简直是痴心妄想。我劝你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只要白宗远还在潞州,你就斗不过后来居!”
潞州的底细岑少白怎会不知道,可他只能装傻,故意问道:“一个白宗远,真的有这么可怕?”
“可怕的不是白宗远,而是他后面的梁德全!”
“你说的是潞州刺史梁德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