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裹儿已经意识到了情况不妙,还没来得及动作,张宝儿像一头敏锐的猎豹一般,“嗖”的跃身而起,扳住了李裹儿的双肩,右膝猛地击在她的小腹上。
李裹儿“嗷”的一声,身子立刻向虾米一样弓了下去,蹲在地上双手捂着小腹,强忍疼痛抬起头来正欲说话,张宝儿却已转身从墙上抽出一支宝剑。
李裹儿刚一张嘴,剑尖便塞入了她的口中。
杀气愈发浓重,让李裹儿觉得透彻心肺。
“李裹儿,所谓村夫之怒,就是说发怒了会和你同归于尽!我敢,不知你敢不敢赌呢?”张宝儿目光坚定。
李裹儿的舌尖上抵着宝剑,连呼吸都觉得困难,还哪能说得出说话,只能惊恐地望着张宝儿。
他竟然敢用剑指着大唐第一公主,难道真是疯了吗?
虽然李裹儿满肚子的疑惑,但看着明晃晃的宝剑,却连动也不敢动。
两人就这么相持着。
就在这时,远远传来一个奇怪的声音,张宝儿脸上露出了笑意:这是华叔给自己的信号。
“我是从来不打女人的,今天全是你逼我的!”说到这里,张宝儿微微一笑道:“你心里或许觉得很不服气,那这样吧,我给你一个机会!”
说罢,张宝儿反转宝剑,捏着剑尖,将剑柄递到李裹儿面前。
李裹儿不知张宝儿何意,哪敢动弹半分。
“拿着!”张宝儿冷声道。
话音刚落,那股让人骨寒毛竖的杀气又散发开来。
李裹儿兢兢战战接过宝剑,张宝儿顺势将前胸抵在剑尖上,然后死死地盯着李裹儿。
李裹儿的手在颤抖,这一剑无论如何也刺不出去。
“哐当”,房门被人推开。
李显出现在二人面前,他的身后跟着杨思勖与华叔。
“父皇!”李裹儿看到李显,就像看见救星一般,手中的宝剑掉落在地上,扑向他的怀中。
“裹儿,你为何要这么做?”李显拦住了李裹儿,怒声问道。
“父皇,他……”李裹儿正要诉苦,却硬生生地让张宝儿凌厉的目光把后面的话逼回了肚中。
“思勖,带裹儿回公主府,让她闭门思过,禁足十日!”李显恨恨道。
“是,陛下!”
李裹儿异常委曲,可能离张宝儿远些,又让她觉得异常轻松。
毫不夸张地说,张宝儿在她面前已经如同魔鬼一般,让她有些毛骨悚然。
望着李裹儿远去的背影,李显转过头来看着张宝儿,不知该如何安慰于他。
“宝儿!”就在此时,李持盈与李奴奴从屋外冲了进来,急切地上上下下打量道:“宝儿,你没事吧!”
“我没事!”
李持盈与李奴奴转身齐齐跪在李显面前,带着口腔道:“陛下,求陛下放过宝儿!”
李显听了二人的话,心中郁闷不已,自己明明是前来解救张宝儿的,什么时候说要他的命了。
可李裹儿手持宝剑要杀张宝儿,却是自己亲眼所见,让他无法辩驳,谁让李裹儿是自己最疼爱的女儿呢?
李显窝火不已,他咬牙切齿道:“你们起来,放心吧,我不会让任何人动宝儿一根汗毛的!”
……
张宝儿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武延秀,忍不住叹了口气。
“裹儿说的都是真的?”武延秀面无表情道。
“没错!都是真的!”张宝儿坦然点点头。
“你是知道的,我不会允许裹儿受一点点伤害,可你却打了她!”武延秀盯着张宝儿道。
张宝儿同样盯着武延秀道:“武大哥,别人不知道,我还我知道你对安乐公主的感情,你要杀要剐,我不会皱一下眉头的!”
武延秀突然笑了:“宝儿,谢谢你!”
“谢谢我?”张宝儿愕然。
“从知道你回长安的那一天起,我就一直在头疼!”武延秀苦笑道:“我知道你们俩肯定免不了要交锋的,一边是我最疼爱的女人,一边是我最好的兄弟,你让我怎么办?”
张宝儿很能理解武延秀的心情。
“这下好了,虽然裹儿受了些惊吓,但却免了以后的麻烦!”说到这里,武延秀无奈地看着张宝儿:“你不知道,她现在有多怕你,我还从没见过她这副模样,算你狠!”
张宝儿有些歉意道:“武大哥,我这也是逼不得已,你可别生我的气呀!”
“我当然生你的气了!”武延秀沉下脸来:“赶紧请我喝酒,向我赔罪!”
张宝儿不解。
武延秀却笑了:“你放心,我请客,怎么也得给你接个风嘛!”
……
这天早上,周贤到达京兆府的时辰比平日早了一些,他想再看看府衙内的一草一木、一廊一廨。
“唉!”周贤叹了口气。
尽管自己一再小心翼翼,可终将还是难免落得个被免职的下场。吏部已经传来公文,让他今日在府衙与新任京兆尹进行交接。
崔湜引着张宝儿来到京兆府,周贤看见跟在崔湜身边的年轻人,忍不住瞪大了眼睛:这不是前几日在西市闹事的那个年轻人嘛,后来被崔湜与古云天给接走了。
“周府尹,这位是新任的京兆尹张宝儿!”崔湜向周贤介绍道。
“你……这……”周贤不知该说什么好了。
“周大人,我们又见面了!”张宝儿热情地打着招呼。
周贤突然面色一变,他一直觉得张宝儿面熟,此刻他终于想起来了。
当年,申辅在醉春阁被杀一案中,张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