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说张侍郎对玉真公主一往情深,在朝堂上以一己之力为玉真公主据理力争,也没有说服众臣!”上官婉儿叹息道:“可惜一对有情人被活生生拆散了!”
李奴奴眼前闪现出张宝儿笑呵呵的模样,李持盈对张宝儿的感情,李奴奴是知根知底的。可是,李奴奴同样喜欢张宝儿,却没有任何人知道,她也不会告诉任何人,只能埋藏在心底。因为,她怕伤害了李持盈。李奴奴似乎有些明白了,李持盈为何会有这样怪异的表现,原来她的心已经死了。若是换作自己,也会心死,也会做出李持盈一样的决定。
李奴奴脸色变得苍白。
见李奴奴这副表情,上官婉儿知道自己的话奏效了,她还要再添一把火:“按照陛下的本意,派玉真公主去和亲,是为了大唐与吐蕃结盟,让国境安宁,百姓安居,若玉真公主真的有个三长两短,不仅大唐颜面尽失,陛下也要背上一个背信弃义的名声,这对陛下可是个不小的打击。”
上官婉儿这番话彻底让李奴奴坐不住了。
李奴奴虽然只是李显的养女,可这些年来李显对她却着实不错,甚至不亚于对待李裹儿,这些她都看在眼里记在心上。李奴奴是个知恩图报的人,她决不能让李显受到这样的打击,就在这一瞬间,她心中产生了一个想法,做出了一个连她自己都不敢相信的大胆决定。
上官婉儿看人很准,她算定李奴奴肯定会牺牲自己来保全李显与李持盈,故而才会一环套一环说出这一番话来。李奴奴虽然冰雪聪明,可是比起经过大风大浪的上官婉儿,还是嫩了许多,一步一步跌入了上官婉儿的圈套当中。
既然自己的目的达到了,上官婉儿便主动告辞了,她知道李奴奴将会做什么,至于最终是什么结果,一切就要看天意了。
……
同样是夜幕将临之时,同样是在尺带珠丹住的客舍门外,再次传来了敲门声。
尺带珠丹看了一眼乞力徐与侯怀安对视了一眼,他们都很想知道,这次来拜访他们的是谁?
是太平公主?
还是张宝儿?
亦或是其他什么人?
不管谁来,尺带珠丹都不会在意了,和亲公主已经确定,与大唐结盟的使命已经完成。后天一大早,他便可以与玉真公主共同返回吐蕃了。
说起来,这事还真要感谢太平公主,若是没有她当初的提议,这一次尺带珠丹只能空手而归了。
侯怀安打开房门,站在面前的不是太平公主,不是张宝儿,也不是四方馆的监官,而是一位端庄美丽的年轻女子。
看见面前的女子,侯怀安呆住了。
“金城郡主?怎么是你?”侯怀安身后的尺带珠丹惊呼道。
“尺带珠丹王子,我来找你,是想与你商量一件事情!”说这话的时候,李奴奴非常平静。
……
李显有睡前读书的习惯,这是当年被流放时养成的习惯。
杨思勖小心翼翼对正在案前看书的李显道:“陛下,金城公主求见!”
若是换作别人,这么晚了还要打搅李显,杨思勖肯定会推脱掉的。可是李奴奴就不一样了,一来是李显对她非常疼爱,二为是李奴奴平日里对他非常尊重,让他无法拒绝。
“奴奴?”李显疑惑地问道:“这么晚了,她见朕有什么事吗?”
“公主没有告诉奴才,只说有急事向陛下禀报!”
“有急事?”李显沉吟道:“让她进来吧!”
李奴奴进来,向李显问了安,然后一言不发站在案前。
李显和颜悦色问道:“奴奴,你找朕有什么急事吗?”
李奴奴看了一眼杨思勖,柔声道:“杨公公,烦请您回避一下,行吗?”
杨思勖看了一眼李显,李显朝他点了点头。
杨思勖退下后,李奴奴对李显道:“陛下,奴奴想求陛下一事,望陛下能够恩准!”
“什么事,你说吧!”李显点点头道。
“求陛下让我去吐蕃和亲!”
“什么?”李显似乎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盯着李奴奴问道:“你说什么?”
“我想去吐蕃和亲,请陛下恩准!”李奴奴重复道。
“胡闹!”李显一听顿时沉下脸来:“这是朝廷大事,你怎能如此的儿戏?”
“陛下,奴奴做此决定并非心血来潮,而是经过了深思熟虑。盈盈生就小孩天性,她若去了吐蕃,必定完成陛下的重托。奴奴不是自夸,比起盈盈来说,要稳重许多,只有盈盈才是和亲的最佳人选,请陛下恩准!”
听李奴奴如此一说,李显的脸色稍微有些缓和,他语重心长道:“奴奴你能为朕考虑,朕很是欣慰,你的孝顺朕心中有数。可是,和亲并非你想象那么简单,吐蕃地处高原,风俗与大唐迥异,你若去了吐蕃朕怎能放心的下,好了,此事就不要再提了!”
“不管再苦再难,奴奴都毫无怨言,请陛下恩准!”
李奴奴向来知书达礼,很少有今天过般倔强,这让李显很是无奈,他耐下性子道:“就算你想去,可和亲之事朕已经下过旨了,怎么能再收回呢?再说了吐蕃国书中明确指名要盈盈去和亲,就算你想去,吐蕃人也不会答应!”
李奴奴接过话道:“来见陛下之前,奴奴见过吐蕃王子尺带珠丹了,并且说服他同意奴奴和亲嫁到吐蕃!”
“什么?你见过尺带珠丹了?”李显大为光火:“谁让你去见他了,你怎么能瞒着朕去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