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宝儿摇摇头道:“李将军此言差矣!你所说的那是高祖太宗时的情况。那时候,”
说到这里,张宝儿叹了口气道:“这么多年来唐朝初期,府兵番上、戍边都能按规定轮换,勋赏也较丰厚,许多富人将当兵作为求取功名利禄的手段,因此,府兵制呈现出一派繁荣景象。可从高宗、武后起,同边境战争频繁,府兵得不到轮换,以至出现了壮龄应募,华首未归的情形,番上制度也遭到破坏。加上勋赏不行,府兵地位下降,当兵无利而有害,因此富人千方百计逃避兵役,兵役负担逐渐落到穷苦农民身上,宿卫府兵被卫府长官当作奴仆使用,从事各种杂役,百姓耻作府兵。为躲避服役,有些人不惜自残手足。特别是如今均田制也日趋破坏,府兵之家因不免杂徭,贫弱不堪,纷纷逃亡,府兵制已经难以继续实行下去了,甚至出现了折冲府无兵上番的局面。”
说到这里,张宝儿望着李思经道:“按理说,李将军的右卫五十四个折冲府,此番至少应该集结五到六万人,可目前仅来了三万人,个中原因难道李将军不知道吗?”
张宝儿的话让李思经哑口无言,他管辖的折冲府的确也到了无兵上番的局面。
张宝儿不客气地问道:“薛帅,平心而论,你现在手下的这些兵,论起战斗力,可比当年东硖石之战的府兵强?”
薛讷摇摇头。
“我再问大都督,你当年在耿国公手下效力,你觉得你的能力比起耿国公如何?”张宝儿又问道。
耿国公便是当年兵败东硖石,坠崖而死的王孝杰。
薛讷摇头道:“我不能与耿国公相比。”
“兵不比当年强,将不比当年强,当年大唐四十万人尚且全军覆没,今日只有六万人,薛帅又凭什么能战胜契丹人呢?”
张宝儿的话让众人都不言语了。
薛讷有些不服气,他争辩道:“可是,现在情况不一样了。契丹与奚部落都有内附的意思,他们现在跟着突厥可汗默啜,是由于朝廷废止了松漠都督府,没有依靠,在默啜的打压之下无可奈何之举。只要朝廷能恢复松漠都督府,他们马上就归降。收降奚、契丹就可以去默啜的羽翼,何乐而不为?”
张宝儿看了薛讷好一会,摇头苦笑道:“薛帅与这些草原部族打了一辈子交道,怎么会不了解他们呢?他们崇尚武力,谁的拳头硬他们就听谁的。这么多年来,大唐连一次也没赢过契丹,他们凭什么归附大唐?换作是你,你会吗?”
薛讷眉头紧皱:“定国公,那你的意思是?”
张宝儿直言道:“这彻头彻尾就是就是默啜设的一个圈套,他们用这种骄兵之计,如果我们上当了,正好可以打个伏击。就算我们不上当,他们也没有任何损失!”
李思经的声音在一旁不合时宜地响起了:“即便如此,我们也要拼死一战,我大唐男儿没有怕死的。”
张宝儿冷冷地盯着李思经道:“打仗不是光靠勇气的,还要靠脑子,最终还靠实力,我最讨厌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蠢货了。当年王孝杰,前不久的孙佺,还有现在的你,莫不是如此。为国捐躯死得其所也就罢了,可为了自己的一战成名,而让那么些人白白死去,那简直就是混蛋。难道我大唐男儿的性命就草芥不如,就是让敌酋任意杀戮的吗?”
李思经脸色铁青,胸脯上下起伏,显然被气得不轻。
张宝儿依然不客气道:“李将军,你别不服气,就你那三万府兵,我潞州团练就能收拾了,更别说兵强马壮的契丹奚族联军了。”
薛讷一听张宝儿越说越离谱了,赶忙劝道:“定国公,你的意思我明白了,你也别说气话了。”
张宝儿笑笑不再说话了。
张宝儿不说话了,可李思经不干了,他眼珠一转道:“定国公,你的意思是说你的潞州团练可以以一当十?”
张宝儿不以为然道:“对付这样的府兵,以一当十我都是说少了。”
“那好,定国公,那我们就较量一番如何?”李思经向张宝儿挑战了。
“没问题,你划下道来,若是潞州团练输了,我收回我说的话,并向李将军叩头陪罪。”
“好,若是我的府兵输了,我李思经也向叩头陪罪。”李思经毫不示弱道。
薛讷一见情形不好,赶忙劝阻道:“定国公,李将军,你们这是何必呢?这万一是要伤了和气……”
张宝儿对薛讷摆手道:“薛帅,你放心,我自有分寸,不会伤了和气的。”
说罢,张宝儿看向李思经:“我的兵有八百人,全上也行,上一队也行,上一火也行。骑战也可,步战也行。总之,你上十倍于我的人,怎么较量由你定,我自当奉陪。”
张宝儿这话说得很满,让众人觉得心中很不舒服,除了王海宾带的是官健之外,他们全都带领的是府兵,府兵让张宝儿说的如此不堪,他们面上也无光。
李思经听张宝儿如此说来,心中倒是有些小心了。张宝儿的骑兵他是见过的,无论从马匹、装备还是训练上,都比自己的骑兵强的太多。相反,府兵大多是步兵,步战能力要强于骑战能力,若是让张宝儿的骑兵下马与自己进行步战,在十倍于对方兵力的情况下,李思经有十成的把握。
想到这里,李思经点头道:“既然如此,那我们就选择步战吧!你出一火,我出五百人!如何?”
大唐一火为五十人,李思经出五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