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掌柜一见,也不怠慢,忙起身往黑漆木匣内瞧。只是这一瞧可不要紧,只惊得他“哎呀”一声,差点喊出声来。
只见黑漆木匣内,一对古香炉均状如龟形,通身红如火炭,尤其那龟背似的紫铜炉盖竟薄如蝉翼,猛禽走兽雕刻其上,更是栩栩如生……
孙掌柜看罢,不由又抬头细细打量来人,年轻人文净一张小脸,却也不失憨厚相。孙掌柜点点头,只等年轻人喊价。
可年轻人却并不急着喊价,而是极小心地将一对古香炉从木匣内取出,轻轻往桌上一放,随后又从褡包内取出两小块木炭,嚓嚓几下点燃。紧接着又见他伸手将一对薄如蝉翼的紫铜炉盖一一打开,把燃旺的炭火往炉内放。随着炉盖轻轻一合,顿时,令人称绝的一幕出现了。
只见一对古香炉内同时有紫烟冒出,袅袅升腾。孙掌柜跳开几步,远远望去,只见一只古香炉上仿佛有观世音端坐其上;一只则有弥勒佛微笑其间。紫烟升至两尺来高,烟气渐淡,整个当铺却香气扑鼻。而更令人称奇的是,随着炭火的旺燃,两个薄如蝉翼的紫铜炉盖上,线刻般的猛禽走兽,竟飘然欲动起来……
孙掌柜见了不由激动万分,确信这对古香炉当属宝中之宝。不过,孙掌柜毕竟老成持重,不动声色。他清楚,接下来,该是年轻人开口要价的时候了。
果然,就见年轻人这时才冲孙掌柜一抱拳,坦诚一笑道:“既然是做当铺生意,想必孙掌柜定是懂行之人,今日把家中一对祖传宝物拿来当,并在孙掌柜面前演示一番,其实就想喊个高价。”接着,也不等孙掌柜开口,年轻人又是一声长叹,道出实情。
原来年轻人叫王云成,长安人氏,他在江南开有绸庄,不想近日遭遇火灾,庄上货物损失殆尽。眼下正急需一大笔银子前去恢复生意。家中银两又不凑手,便想用这对祖传古香炉,从孙掌柜当铺当三万两银子,前去救急……
王云成显然怕孙掌柜一口回绝,说完便急巴巴冲孙掌柜望。可万没想到,孙掌柜听完,再一次仔细验看一遍古香炉,然后一挥手,便一口同意了。
转眼,议定的当期说到就到。这日,孙掌柜又是刚在当柜前坐定,就见王云成兴冲冲赎当来了。
进得当铺,王云成先冲孙掌柜深施一礼,然后才开口道:“这次孙掌柜可是帮了我们王家一个天大的忙啊。”
说着,也把当票和一沓钱票轻轻推到了孙掌柜面前。孙掌柜见了,也只呵呵一笑,随后一摆手,便亲自取来黑漆木匣,要王云成验看。
王云成也不验看,又冲孙掌柜一拱手,笑笑道:“孙掌柜,咱们还是点炭火一验吧。”
说着,也不等孙掌柜点头,王云成已伸手从褡包中取出木碳,又是“嚓嚓”几下点燃……
不用说,接下来,那难得一见的奇特景观就要再次出现了。
可不料,等过许久,燃旺的炭火都把那薄如蝉翼的紫铜炉盖烧红了,奇特景观却始终不曾出现。王云成又赶忙重试,可几次试过,一对古香炉就像施了魔法,始终不见那奇特景观出现。王云成就不由看一眼孙掌柜,很生气地摇头道:“这对古香炉恐怕不是我们王家那对吧?”
一听这话,孙掌顿时急了,存放黑漆木匣的钥匙一直由他保管,存入密室之后,自己从未动过,况且这黑漆木匣封存完好,怎么转眼就不是他们王家那对了呢?他拿过古香炉,急急验看起来。
都知道,但凡香炉都是靠燃烧或烤炙香草、香料产生香气。王家这对虽属个别,可万变不离其宗。就算炉内布有机关,也得有地方可布才对。孙掌柜显然是古玩儿中的行家,沿炉子内外又仔仔细细验看起来。一切都和当初验看时一样,古香炉内除放置炭火的托盘和一层除不去的细炭灰外,再无其它。
一时间,孙掌柜不由叫苦连天。他经历大小典当无数,还从没有出过任何差错……
可事已至此,便也无奈地冲王云成一抱拳道:“既然说香炉不是你们王家那对,按当铺规矩,我们也只有自认倒霉,双倍赔钱。”
没想到,王云成却不干,他告诉孙掌柜:古香炉是祖传宝物,代代相传视若性命,这次拿来当,已属不孝,若再在自己手中丢失,就属大不孝。一句话,王云成一定要赎回自家那对会冒烟的古香炉……否则,就要按当银三倍的钱赔他。
孙掌柜一听,顿时进退两难。一方面他清楚,除了手上这对古香炉,他可再拿不出第二对如此这般的古香炉啊;再一方面,若赔双倍银子给他,孙掌柜想着凭自己的老脸,东家阿史那献也不会有什么话。可若用三倍的钱赔他,不仅自己无论如何张不开这个口,就连阿史那献也不会有这么多钱。无奈之下,孙掌柜一咬牙,他要王云成给他宽限三天,想想办法。三天期限一到,如果到时再拿不出会冒烟的古香炉,他情愿把当铺抵押给他。
一见孙掌柜如此说,王云成也不好再坚持说什么,只好点头同意。
孙掌柜将此事禀报给了阿史那献,阿史那献一直宽慰着孙掌柜。
三天期限眨眼即到,这天一大早,就见王云成急匆匆赶到孙掌柜当铺。孙掌柜并不在,只有阿史那献在那里。
阿史那献阴沉着脸道:“我是当铺的东家,因为香炉之事,孙掌柜已经以死谢罪了,他死前留信给我,让我把当铺抵了你这香炉之当,以全他一生的清名。我家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