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铮心里嗤笑的同时,嘴上差点也没忍住,这老家伙太自以为是了,刘铮完全不晓得他的自信从哪里来的,难道是他那两个做‘高官’儿子?就算你这两个儿子,一个在礼部,一个在漕运总督府,可那又怎样?不过就两只小蚂蚱罢了!
别说礼部五品的郎中,李廷机还是少詹事呢,还是钦差呢,不也说让他扣下了就扣下了?
再说你那在漕运总督府的二儿子,别说你还没当漕运总督,就算当了漕运总督又怎样?不知道满京师的权贵如今已经把漕运总督搞的形同虚设了!
而且这老家伙也忒逗了,不说你没有一百万石米粮,就算你有,你除了卖给我刘铮,还能卖给谁?卖给播州杨颖领?你敢吗?卖给朝廷,你能拿到银子吗?
倒是可以留着坐地涨价,毕竟杨应龙不仅彻底的举起了反旗,还称了帝,北边又有自己这反不言反的反贼,若万历对自己动刀子了,那天下必然就乱起来了,这天下一乱,米粮上涨是必然的。
可若万历对他刘铮视而不见听而不闻,只盯着杨应龙搞,那想天下大乱,坐地起价,他刘铮只能送他四个字,痴心妄想。
他刘铮是不可能现在跟万历动手的,若万历能忍十年不跟他动手,他也绝对会十年内不找万历的麻烦。
一是因为他刘铮还很弱小,二是因为他的目光早早的就落在了外面。
这老头当真是个极品,活了一大把年纪了,看不透形式就算了,还自以为是的以为自己多了不起,苏家多了不起,这和寻死有什么区别?
想到这里,刘铮忽然想明白了之前这老头说他儿子官职小那句话是什么意思了,那句话不是嫌弃,也不是真的觉得苏家两条腿有点细,事实恰恰相反,这老头说这话的意思是,炫耀,炫耀他有两个很牛叉的儿子。
真他娘的奇葩啊,两只比筷子粗不了多少的腿,居然还敢拿出来炫耀?
真惹恼了他刘铮,老狗他都敢杀,更别说这么两个小屁官了!闹不懂有啥值得炫耀的。
对着老头一拱手,刘铮道:“苏老爷子,我山东虽贫穷,可也有沃野千里,粮食还是不缺的!”
苏乐山笑着的脸,一瞬间的功夫就耷拉下来了,看向刘铮的眼神分明在说别给脸不要脸。
刘铮也是无语了,若这种人在山东,早死了一百遍了,可这老头是在扬州,刘铮还真不方便弄死他,毕竟他不想早早的就跟这老头代表的那一个阶层干起来,尤其是在山东以外的地方干起来,他还想利用这帮人大肆敛财。
地方政务需要钱、军队军饷需要钱、造枪造炮需要钱、造大海船更需要无数的钱。
所以刘铮强笑着再次拱了拱手道:“苏老爷子,先别生气,刘某虽不准备与老爷子做着粮食的生意,可还有一桩别的生意要与老爷子做,这生意赚的银子,并不比做粮食生意赚的少,甚至比粮食生意赚的还多很多!”
刘铮这么一说,苏乐山的脸色变好了起来,且又有了笑容:“既你叫我苏老爷子,那我就厚着脸皮叫你一生贤侄,刘贤侄,不知你打算与老夫做什么生意?”
真的是会大蛇随棍上啊,不过刘铮没功夫跟这老头子生气,所以便权当没听到。
略微沉吟了片刻才道:“苏老爷子,可有识得跑海之人?”
“跑海的人?”苏乐山微微一愣,随之疑惑的道:“你说的是海商?你要找海商做什么?”
刘铮笑了笑道:“我这买卖与海外有关,所以需要很多跑过海的人,若老爷子识得这样的人,不妨多联系些,最好能到上百艘船的规模,若到不了,最少也要五十艘海船!”
苏乐山的眉头皱的更紧了,过了好半晌之后才开口道:“老夫何止是认识,我们苏家就有海船,自隆庆皇帝开海以来,我苏家就开始跑海了,不过也只跑到南洋,与吕宋的夷狄做些买卖,不过这买卖做得都不大!”
一听苏乐山家就跑海,刘铮一下子就乐了道:“那老爷子,能否凑足百艘海船?”
听了刘铮的话,苏乐山一下子哈哈大笑起来,刘铮疑惑的看着苏乐山,不解苏乐山为何突然大笑。
苏乐山看出了刘铮心中的疑惑,不过他笑了一会儿才开口解释道:“贤侄,莫怪,莫怪,主要是老夫好久没听过这样的笑话了,莫怪,莫怪!”
不说刘铮,就说刘铮带在身边的这些人,脸已经彻底的黑了,主辱臣死,这老头如此的不知好歹,这些人真的有动刀子砍了他的心思了。
柳玉娘脸倒是没黑,不过她竟然直接开口质问了起来:“苏老,刚才我家主公说的话很好笑吗?玉娘虽才疏学浅,考不上状元,可考个进士,还是绰绰有余的,可玉娘就听不出主公所言有何好笑,不知苏老可否为玉娘解惑?”
柳玉娘的这话,好悬没把苏乐山气的背过气去,什么考不上状元,考个进士绰绰有余,你倒是去考啊!
不过柳玉娘毕竟是个女人,而苏乐山再怎么说也是个六十多岁的老头子了,且还是个士绅,若跟柳玉娘较真,丢脸的还是他自己。
所以苏乐山只重重的哼了一声,便看着刘铮道:“贤侄,隆庆皇帝虽然开了海,可也只开了海登县,且一年只允许出海八十八艘船,贤侄叫老夫去找百艘海船,这不是笑话是什么?”
苏乐山话音落下,不待刘铮开口,柳玉娘就抢先开口了。
道:“苏老,这些只是明面上的罢了,玉娘就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