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在庭院这一端的怀景彦,虽然看似面目严肃,可实际上他的确是没有把对面的墨队看在眼里。
他现在只是有些走神……怎地整个庭院都看不到谷韵澜呢?难道她没有来?
站在场外的刘偲实在看不下去墨队这个惫懒样儿,两个箭步上前就把正往场上走的向起鹏给提溜了过来,且压低声音道:“向起鹏,你想是不想扳回一城?”
那向起鹏见是刘偲这魔星,倒也不敢摆脸色,唯唯诺诺地回道:“自是想的,可能不能做到,还得拼拼运气。”
刘偲嘴角勾了勾,那向起鹏见平日里从来不笑的黑脸霸王竟然冲他笑了,骇了好大一跳,赶忙倒退了两步。
刘偲见他这般一惊一乍的,蹙起眉头又将他一把拉了回来:“你小子跑什么跑?若是想赢,就听我的,待会在场上,你不要看他的球,看我的手,我手指向哪里你就往哪里拦截,可听明白了?”
却说这刘偲上个月的骑射可是全院第一,向起鹏自然是信他的,十分大力地点了点头。
这厢怀景彦自然看到了刘偲与向起鹏的耳语,他嗤笑了一声,这两个,一个空有力量,却上不得场,而能上场的那个却又是软脚虾,横竖都是上不了台面的,根本不足为惧。怀景彦觉得自己十分有必要给这两人一个下马威。
思及此,他从身后的架子上取了一枚较重的球矢,拿在手中掂量了一下,又特意往后站了站,长袍一撩,重心下沉,右脚、交叠在左脚的后方,似是在调整自己身体的协调性与灵活性,他又拿球瞄了一下球道与木柱的距离,约莫过了三息的时间,方才出手。
这一次,怀景彦打的是难度极高的“高飞旋转”球矢,光是听着那猎猎风声,便可知此球带有极强的破坏力,向起鹏见状吓的脸色一白,这种高超的球技他可拦不住,哪里还记得刘偲先前要他做什么?自是下意识往后退了两步,保命更重要啊……
刘偲见向起鹏靠不住,“啧”了一声,蹙起眉头从身旁小几上取了茶杯,装模装样地喝上一口,趁人不察之时,却将食指伸入茶水蘸了蘸,再运起内力一弹,那手上的茶水滴便朝着飞速旋转的球矢击去。
于是乎,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众人根本就不清楚那原本高速旋转的球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蓦地在球道里头生生地停了下来,继而以更快的速度往回旋转而来,怀景彦见状,哪里敢接,自是骇然地往旁边侧了侧,这才险险避过那飞速旋转的球矢。
直到那球砸到怀景彦身后的墙壁,发出了轰然巨响,却仍然旋转不休。大家死死地盯着这枚球,周围一片寂静,若是眼尖一点儿的就能发现,先前那球好似撞上了一堵透明的墙一般,自个儿反弹了回来。
真是活见鬼了!
却说这球表面是牛皮制的,可球心里头灌了铅,带有一定的韧性,寻常的外力可改变不了它的轨迹。
怀景彦面色大变,他捡起球来细细查看了一番,却发现球体上有一抹小小的茶渍。古怪的是,球体茶渍处竟然凹了一大块。那样的凹痕,就好似这球被什么重物击打过一般。
怀景彦将球抬起来嗅了嗅,却惊觉这茶渍处带有淡淡的兰花香气。他沉吟了半刻,突然想起为何会有兰花香了:是了,今日供给观赛之人解渴用的茶水正是“太平猴魁”。因着这茶香气高爽持久,且比一般的名茶更耐泡,这茶本身具有弥久不散的兰花香气,正是那“三泡四泡幽香犹存”,十分方便书童们给大家添水。
怀景彦举目四顾,他很肯定,自个儿的球定然是受了不知名的外力才会弹回来的。这般出神入化的功夫……难道当日杀害韩轩的高手就在观赛的游廊里头?
怀景彦眼中隐隐露出了兴奋的光芒来,哼,今日就叫你露出真面目来。
怀景彦放下手中的球,走到覃舟身边,略施一礼道:“诚如夫子所见,刚刚一阵怪风将弟子的球给挡了回来,弟子斗胆要求再掷一次。”
众人见场内出了这样古怪的事,那怀景彦还能处变不惊,纷纷支持他重掷球矢,覃舟自然点头应允。
怀景彦眸露精光地再次将球抛了出去,那球在球道里头滚着,刘偲见对面柱子前的向起鹏还在愣怔,他十分无奈地撇了撇嘴,少不得又要出手帮这向起鹏一把。
殊不知,那怀景彦的眸光刚好也正朝游廊的观众席看过来,他起疑了……
刘偲举起茶杯,手指正要伸进去,那覃舟却迎面走了过来,状似不经意地撞翻了刘偲的茶杯,刘偲手上动作被阻,一把拉住覃舟的衣领,十分恼怒地喝道:“你做什么?”
覃舟倒也不恼,抬了抬下巴,示意刘偲看看场内,他顺着覃舟的目光看去,却见那怀景彦的目光一直在游廊一带来回扫视。
刘偲放下茶杯,也就这一瞬的功夫,怀景彦砸中“义”之柱,赤队再得一分。
覃舟凑到刘偲的跟前,嘴角翘起一丝和煦的笑容来:“他既这般爱出风头,你何不遂了他的愿?正所谓,爬得越高,摔得越惨……你可以去赤队那边儿坐一会,想必他的队友坐的久了,总有一个让你有话可说。”
刘偲想了想,可不正是如此么,他不着痕迹地看了看不远处的泉瞳玥,她正在为表哥又得了一分而欢欣雀跃着,刘偲暗暗地握紧了拳头,那怀景彦究竟有什么好?为何这泉瞳玥就不能回头看看他?
刘偲盯着那玥儿好半响后,方才十分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