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这样大的事情,春青本以为自己会惆怅担忧的睡不着,却没想到,脑袋一沾枕头,还没来得及想心事呢,她就翻身酣睡了。
再一睁眼,却是被白芍轻轻唤醒。
天,我这心理素质也太好了点吧,被人饭里下毒药我都跟没事人似得。
睡这么香。
这搞得,好像我就跟被下了méng_hàn_yào一样。
胡乱想一番,揉揉惺忪的眼睛,春青问道:“天亮了?”
白芍立刻觉得脑袋顶的麻线又大了一倍。
大奶奶,您不能这么宽的心呐!这可是人命关天的事情,难道您睡一觉就都忘了?
“是白汀回来了,大奶奶。”站在白芍身后的白芷眼睛亮闪闪的说道,“她把青黛的弟弟也带了回来。”
“去把青黛带过来。”听到这个消息,春青顿时睡意全无,精神抖擞的就跟刚刚吃过唐僧肉的白骨精似得。
不过,她这白骨精还是个怀孕四个月的白骨精。
身体侧翻,春青以手撑着床榻缓缓坐起身来,白芍为春青简单梳了一个美人髻,服侍她披了月白色的狐绒小坎朝外间走去。
等春青出去的时候,白露已经带了青黛过来,青黛正将她满身是伤的弟弟拥在怀里,哭成一个泪人。
她的弟弟极是瘦弱,一双眼睛空洞洞的睁着,极大,却带着惊恐和畏惧。
“姐姐,我好怕,我好怕,她们打我。”青黛的弟弟稚嫩的声音颤巍巍的说道,虽然已经在姐姐的怀里,可他心底依旧害怕。
春青瞧着他褴褛的衣裳血迹模糊,裸露在外的肌肤不是乌青便是血红的印子,甚至有些已经皲裂,顿时鼻子一酸,喉咙处像是梗了一团洗了水的海绵。
无冤无仇的,她们绑了这孩子也就算了,竟也要毒打他!
“乖,是姐姐不好,姐姐没有保护好你,不怕了,乖。”青黛摸着她弟弟身上累累伤痕,泣不成声。
白汀脸色沉郁的站在旁边,眼底一片雾气蒙蒙,雾气之下,像是愤怒的海啸。
“大奶奶,他们不仅仅是毒打了他,还……”一想到自己冲去时屋里猥琐又狼藉场景,白汀脸色白得没有血色,咬咬唇,说不下去,只说一句,“他们简直是畜生不如。”
青黛顿时住了哭声,红肿的双眼朝白汀看过去,哽咽道:“他们还对我弟弟做了什么?”声音沙哑,喉咙处有一种撕裂感,像是被滚热的水浇灌了的。
白汀含泪看她一眼,朝春青看过去。
春青点点头。
白汀深吸一口气,说道:“他们拿他做……做****饶是杀手出身,白汀见了那样的场景也不禁心神俱震。
那孩子还不到五岁,他们四五个形容猥琐的大男人便对他百般凌虐,做尽那种事。
白芷和白露不明白什么是*****可瞧着白汀的神色,也知道那几个人没干好事。
而春青和白芍则是神情大变。
白汀的话仿似滚滚雷声一般炸响在青黛的天灵盖上方。
“******青黛艰难地张口,喃喃说出这两个字,悲恸的放声嚎啕大哭起来,眼底愤怒和心疼的目光,像是被滚热的沙子将眼珠摩擦了一般。
带着炽热的鲜血光泽。
“还请大奶奶责罚奴婢,奴婢一时失去理智,失手将那几个人杀了。”虽是请罪,白汀却一丝一毫也不会后悔自己的行为。
若事情重来,她依然会将那几个畜生不如的男子“失手”一剑杀死。
他们不配活在这世上,活着就是个祸害,死了干净。
即便她救了青黛的弟弟,可还会有无数像青黛的弟弟一样的幼童会遭他们毒手。
春青眼底闪过一丝凉意,紧紧攥了攥拳头,说道:“杀得好,为民除害了。”
“您不怪奴婢?”白汀有些意外,毕竟她如此行事,并不是大奶奶的吩咐。
“当然不怪你,若是我去,也一定不会饶他们的。”春青摇头道。
这样残忍又变态的人,早死早干净。
她若是在,说不定会让白汀给他们来个点天灯或者凌迟,死也不能让他们死的痛快了。
“大奶奶大恩大德,奴婢和弟弟没齿难忘。”青黛悲愤难耐,砰砰砰给春青结结实实磕了几个响头,转身又朝白汀磕头,“多谢白汀姑娘救我弟弟一命,来生做牛做马,我也报答你的恩情。”
她的声音沙哑而凄凉,仿似是年过半百的白头老妪。
她似乎是把满心愤怒和悲痛之情都化作一股恶气,头磕的十分用力,很快额头便一片血肉模糊。
青黛的弟弟本就惊恐万分,此时见他姐姐如是,更是吓得脸色发青全身打颤,紧紧地贴着青黛的身上,两只小手用力抓着她的衣裳,手背上新伤旧伤交错,触目惊心。
春青不忍心,将脸微微侧到一边,“你愿意去老太君面前指认吗?”
青黛咬牙切齿道:“奴婢愿意,即便立时就死了,奴婢也愿意。”
她愿意为她只要听二小姐的吩咐,她的弟弟就会相安无事,却怎么也没有想到,就算她按着二小姐的吩咐做了,她的弟弟还是遭到这样的凌虐。
**两个字,像是淬了毒液的尖刀,深深刺进她的五脏六腑。
春青抿了抿嘴,喝一口热茶来缓和又惊又怒的心绪,说道:“你放心,我不会要你的命,只要你肯到老太君面前指认,指证完毕我便让白汀送你们一家离开京都。”
“真的?”青黛眼中泛起碎钻石一般的光彩,欣喜又激动地抬眼看春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