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徽简直要为昭阳将付四带回安王府的行为拍手叫绝,即便是他,怕也想不出这样恰到好处的法子来。
且不说昭阳是不是真的要对付四实施“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单单她带走付四,就能把高氏和付氏吓得没了魂儿乱了阵脚。
情急之下,不敢去安王府要人的高氏和付氏必定要找到静若那里,静若如果替她们出头,那正好昭阳郡主可以借此收拾静若一番。静若若是不管高氏和付氏,想来从此也就得罪了京兆尹。
付四如果真的出了什么事,哪怕是磕碰点皮外伤,有高氏的枕头风在,付辉也会把这笔账算到二皇子府上去,到时候,二皇子和付辉之间,怕是就不会像现在这般亲密了。
无论哪种选择,静若的行为无疑都是二皇子夺嫡路上的一块硕大无比的绊脚石,毁他名声的同时折他党羽。
如果静若选择下手的对象不是双瑞,宋徽都要为静若的愚蠢而鼓掌了。
如果二皇子身边多几个静若这样的人,那四皇子几乎都不用争就能稳操胜券。
书房里,橘黄色的明亮烛光下,宋徽铺开一张上好的洛阳纸,湖笔蘸上浓墨,刷刷在纸上写下一串名字。
今夜他要做的,便是将这些名字彼此关联,然后再将他们从历史的车轮中一一抹去。
宋徽写下的第一个名字,便是他的好二叔,而在他二叔名字的旁边,紧接着便写下许攸昶三个字。
一个月前,他无论如何也不会把宋二老爷和这个诈骗案犯联系到一起的,可偏偏就是付玉鹏的那桩糗事,给了宋徽一个意外的机会。
那一夜,除了宋徽在杜三娘那里,宋家还有一个人也在,那就是二房的宋二老爷,并且宋徽看的清楚,当宋二老爷一眼看到许攸昶的一瞬间,整个人仿佛被冰冻住了一般,脸色阚白,嘴皮发颤。
如此情形若说二人无半分关联,除非是哄傻子,或者,哄傻子啥子也未必信。
就在宋徽冥思苦想的时候,回到卧房的春青将白芍叫了过来。
把沈泽明有意求娶她的事细细告诉白芍,春青笑着说道:“这件事毕竟是你的终身大事,我虽是你的主子,却不好替你做主,你自己要想清楚。”
沈泽明白芍见得次数不多,不过是他进府找世子爷她又恰好端茶送水的时候匆匆瞥上一眼。
可就是为数不多的几次见面,沈泽明午日太阳一眼的形象却深深地烙在她的心里。
在见到沈泽明之前,白芍一直觉得,这世上除了世子以外,怕是再也没有如此其余徐昂英气逼人的男子了。
从见到沈泽明的第一眼,白芍便爱慕他。
不过,白芍对沈泽明的爱慕,如同粉丝对自己的偶像一般,一个是高高在上受人追捧炽手可热的将军,一个却是侍奉人的丫鬟。
地位如此悬殊,白芍从来不敢有任何的非分之想。
骄傲如白芍,她即便如此爱慕沈泽明,也从未想过要做他的妾室,妾室是什么,在白芍眼中,妾室还不如一个伺候人的丫鬟体面。
所以在此之前,白芍只把自己对沈泽明的一腔爱意深埋心底,她宁愿嫁与一个普通又平凡的男子,哪怕并没有那么深爱,潦草此生。
只是,她怎么也没想到,大奶奶把她单单叫来竟然是这样一番话。
震惊之后,白芍面脸通红的低头垂眸立在春青面前,“奴婢都听大奶奶的安排。”
春青一瞧白芍的样子便知道这小丫头是心悦沈泽明的,顿时嗤的一笑,“什么时候开始的?”眉眼间尽是欢喜。
白芍被春青一问,脸更红了,仿佛熟透的樱桃一般,轻轻一拧便能出水。
明知道春青问的是什么,白芍却将头埋得更深,小声嗫喏道:“什么什么时候,大奶奶说的奴婢不懂。”
春青还从来没见过白芍如此样子,一时间玩心大起,笑道:“当真没听懂呀?那我要不问问白芷,看她知道些什么不。”
白芍顿时慌了。
白芷是谁,若是让她知道此事,那还不天天嘴巴跟喇叭似得说个不停,一想到白芷对白露刨根问底的调戏,白芍死的心都有。
“大奶奶,奴婢从未和白芷说过对沈将军的爱慕之心。”情急之下白芍脱口而出,“大奶奶还是不要问白芷了。”
春青看着白芍又娇又羞的样子,不禁呵呵笑起来,“呀,我又没说要问白芷这个,你怎么就知道我要问她你和沈将军的事情呢?”
“大奶奶!”知道春青是在开她玩笑,白芍立刻帕子一甩,跺脚说道。
看着白芍的样子,春青估计自己若是再调戏她,白芍估计能被自己给逼疯了,还是决定适可而止,日后细水长流慢慢调戏。
而且,最重要的是,春青忽然发现,调戏起人来,没有白芷在一旁帮腔,还真没意思。
“既是由我做主,那我便和世子爷说,让他告诉沈将军,让他择日去侍郎府提亲吧。”言归正传,春青对白芍说道。
“侍郎府?”白芍顿时疑惑,怎么是去侍郎府呢?
“自然是去侍郎府提亲,难道你要以丫鬟的身份嫁给沈泽明做结发妻子啊,那可真是轰动全过了。”春青笑道,“不过这件事我也不能一个人做主,还是要和你爹爹娘亲商量了才好。”
白芍越听越糊涂,一脸茫然的看向春青,一时间竟都不知道该从哪问起。
“奴婢本就是您的丫鬟,不以丫鬟的身份嫁过去难道……”
春青打断白芍的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