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下的顺宫
“臣弟不明白,王兄为何要包庇那个姓白的,分明就是他救走了问水。”
川秀一脸严肃。
越王道:“本王说过,问水是本王放走的,这件事你莫要再追究,回去歇息吧。”
越王对着川秀摆摆手,川秀心头不甘,“王兄!偿”
越王却有些心烦,“你还有何话说?”
川秀见状,便是有话也说不出来了,他转身气闷地离去撄。
司马惊鸿第二次离开大顺,起程奔赴南越古国。
他一人一马,只带了迟郁一个侍卫,天未亮时,从皇宫出发,一天一夜之后,已是在千里之外。
转眼间,他已经数月没有见过她,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他心里想的厉害,恨不得立刻就飞到南越去。
大雨忽然就下起来了,正好是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司马惊鸿便和迟郁一起进了不远处一间破庙。这个地方是南越和大顺的交界,气候偏冷,这主仆二人身上都淋湿了,便坐在破庙中,运功驱寒。
一个时辰后,雨还未停,外面却有凌乱的脚步声和马儿的嘶鸣。
迟郁一惊,手中的大刀已经攥紧了。
“殿下您小心一点儿,这台阶子滑,别摔着了。”
一个家仆打扮的男子扶着一个年轻俊秀的富家公子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几个仆佣,牵着马,带着行礼。
十皇子用衣袖将脸上的雨水揩了揩,这才抬眸,却在见到神像前不远处端坐的紫衣男子时,煞白了脸色。
他撩衣摆就跪下了,“臣弟不知皇兄在此,打扰了皇兄,望皇兄恕罪。”
十皇子心里在暗暗叫哭,好不容易这出一趟远门,怎么就碰到皇帝了呢?
而且看样子,皇帝也是往南越去。
他该死的怎么就这么倒霉,竟然跟皇帝走了一路。
十皇子这么一跪,随从们都跪下了,各个吓的连头都不敢抬,想不到,他们竟然在这破庙里遇到了皇帝,真是太让人意外了。
司马惊鸿冷眼看着他这个十皇弟,“皇弟,这是要去哪里?”
“去……去南越。”
十皇子心里直打鼓,如果他说出,他是想念岳阳公主了,所以偷偷跑到南越去看她,皇帝会不会很恼火?
司马惊鸿道:“是想那岳阳公主了?”
十皇子额头的冷汗下来了,无声地点了下头。
司马惊鸿道:“朕这皇弟倒真是个痴情的,也好,就和朕一路走吧。”
“谢皇兄。”
十皇子磕头谢恩。
一行人也不敢打扰皇帝休息,十皇子带着自己的随从找了个角落坐下了。
直到那大雨停下来。
司马惊鸿去小解,他却听到有低低的声音传过来,“菩萨保佑,到了南越,千万不要让岳阳见到皇兄,要不然那丫头再喜欢上他就麻烦了。”
司马惊鸿顺声看去,便见十皇子对着神像的方向双手合十,嘴里念念有词。
司马惊鸿眉心黑了一片,这个老十,竟然在背后算计他。
他对着十皇子的背影不轻不重地哼了一声。
十皇子惊的脊背都僵了。
一回身又跪下了,“皇兄饶命,臣弟刚才什么都没说。”
什么都没说,那句“不能让岳阳见到皇兄,要不然那丫头再喜欢上他就麻烦了”,是几个意思?
司马惊鸿阴着一张俊脸,“真丢人。”
这般窝囊的老十,看着他就想踹一脚。
一刻钟后,司马惊鸿带着迟郁,十皇子带着他的一干随从向南越出发了。
说起来,十皇子比司马惊鸿整整早出来五天,这五天,他们只走了司马惊鸿一天一夜的路程,原因就是,养尊处优的十皇子受不了马上的颠簸,天未黑,便住店,天光大亮,才出发。
现在,他跟在司马惊鸿的身后,可算是糟了罪。
司马惊鸿急于见到白芷,那是没黑没夜,马不停蹄地赶路,遇店则住店,无店便露宿山野,决不会因为住店而耽误行程。
十皇子就不同了,他是天黑之前必须要住店的,可是司马惊鸿根本没有停下的意思,眼看着这天色就完全黑了,前面不远处便有一家客栈,可司马惊鸿却没有住店的意思,马儿飞驰,从客栈外面跑过去了。
司马惊鸿没有住店的意思,十皇子自是不敢住。他屁股都快被马鞍磨出血了,也不敢说停下,哒哒地打马跟在后头。
司马惊鸿就是故意要让他吃苦头,原本想找个客栈洗个热水澡,都没有停下。
十皇子骑马,他的随从们却是步行的,走路全靠一双脚,那跟在司马惊鸿的马后面,哪跟的上,早给甩的不知道几条街去了。
司马惊鸿在拐弯处,回头瞄了一眼,十皇子的一人一马已经成了两个小点。
他也没心思等他们,打马飞驰而去。
五天后,司马惊鸿到了南越地界。而十皇子那帮人,已经被他甩到爪哇国去了。
鼻端嗅到的是,南越似曾相识的热带气息,司马惊鸿勒住马缰,脑子里浮现出那张熟悉的芙蓉面。
“迟郁,你说,李妃他见到朕,会不会很高兴?”
迟郁这一路紧赶慢赶跟在司马惊鸿的马屁股后面,此刻全身已经快要散架了,“会,会很高兴。”
迟郁一边说一边扭着身子揉屁股,这一路数千里,他的屁股估计已经磨烂了。
司马惊鸿听了他的话很高兴,在马背上拍了一下,又哒哒跑开了。迟郁见状,只得一张脸苦瓜似的跟在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