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季的雨往往细密而绵长,挂下电话后,绪央看到兔精正以原型蹲在落地窗边,用爪子追逐着不断冲刷在窗户上的雨痕。

绪央拾步走过去,问,“喜欢下雨?”

兔精蜷起前爪,摇摇头道,“原本是不喜欢的,很久以前我只会在地底下盖窝,而一到雨天雨水就会倒灌进去,把家整个冲垮。”

它蹲坐在地上,漆黑如琉璃珠一样的眼睛出神地望着窗外,继续道,“后来我遇到了爹娘,它们把家安置在一个树洞里,下雨天雨水不再会倒灌进来,家也不会再消失,就觉得也没那么讨厌了。”

绪央想起第一次遇到兔精时的情景,那时也是这么大小的一团雪白,不足巴掌大,却依旧努力用身体挡住他的脚步,哀求他救自己家人的性命。

绪央弯腰,将它轻柔地罩在掌心中,“想家了?”

兔精有些不好意思地捋捋耳朵,小声道,“有点儿想我娘,不过知道它们现在还健健康康活蹦乱跳就已经很开心了。”

绪央轻笑地搔了搔它头顶的细毛,承诺道,“会再见的。等它们的疫病完全康复,为师便会带你去看望它们。”

兔精神情瞬间变得光彩明亮起来,它两爪攀在绪央的手指上,激动道,“真的吗师父!”

绪央浅笑回应,“嗯。”

兔精高兴得不知如何是好,最后只有蹦回到地面上,幻化出人形后对绪央恭敬地行了个大礼,“谢谢师父!”

绪央看看面前白衣白发眉目浓艳的少年,仿佛依稀看到了当年初入师门少不经事的自己。

用过早饭后,雨已经小了许多,小区内也陆续有了打伞出行的住户。兔精在窗边新奇地巴望着,时不时因为一些另类的伞面颜色而发出阵阵惊叹声。

绪央也不去管他,在封闭静谧的书房里催动内丹修复,行了几个周天后,便惊讶地发现自己已经重新幻化成了青年模样。

这也恰恰表明他受损的内丹,已经逆转回了可控的程度。

绪央张开手,手心上方漂浮的赤红色流光圆珠被一片温润的玉色所笼罩,如果不仔细观察,几乎无法找到它缺损的痕迹。

采阳补益的功效,似乎比他预想的还要厉害得多……

绪央将内丹收回身体,联想起“采阳补益”的细节,也忍不住心绪翻涌面红耳赤。

他匆匆从虚空中抓出一个不瓷瓶,拔开布封后却发现其内早已经空空如也。

绪央握着瓶身坑愣了片刻,万万没想到与邹奕相识至今,他耗费最多的,居然是清心丸……

恢复为青年姿态的绪央在兔精眼中似乎并没有什么改变,他看够了楼下姹紫嫣红的伞面,便盘膝坐在书房门口和师父一起打坐修炼,然而刚凝神不过一刻,门铃声却响了起来。

他竖起耳朵,听外面似乎有窸窣的脚步声,刚想过去瞧个究竟,绪央便旋开书房门走了出来。

“师父你伤好啦?”

“已无大碍。”

“师父,外面好像来了好多人,用不用我先去看看?”

“不必。”绪央抬手止住兔精的动作,走到门厅处后按开可视门铃的屏幕,窗口抖动了一下,随后就将门口的情形呈现到了二人眼前。

外面站着的是两个西装革履的男人,手中提着印有品牌logo的食品袋,正有些紧张地在门口不停调整站姿。

而在他们旁边的,则是妆容精致却一脸不能直视表情的邹莞卿。

见来人都没有什么危险性,绪央便抬手将门锁打开了。

两个提着食品袋的男人听到门锁打开的声音忙挪开一个空隙,对身旁邹家这位大小姐殷勤地说着,“您先请,您先请!”

邹莞卿也不和他们客气,拎着包就将开启了一半的门全部推开,抬步走了进去。

十五厘米的高跟鞋陷在门厅处柔软的地毯上,一下子便没了声响。

而她进门口却并没有看到预想中的青年男子,冷色调布置的门厅处空无一人,她有些奇怪地走到客厅,门外的两个男人也小心翼翼地跟随进来。

室内的装修布置一如既往地干净简洁,但或许是因为多了一个人居住的关系,在细微处也融进了一丝温馨的味道。

邹姐姐面不改色地踏过鞋柜上摆放的两双同款不同色的拖鞋,忽略掉茶几上并排搁置的海绵宝宝派大星饮水杯,最后却因为电视柜上的两片心叶球兰而忍不可忍地拨通了邹奕的电话。

“你们是小学生吗!”

“你在我家?”邹奕停下修改合同的钢笔,将之拿在手里有一下没一下地轻轻磕着办公桌木质的台面。

邹姐姐一声冷笑,“是啊!打算换张一亿的支票看他会不会和你分手。”

邹奕将钢笔在手中转了个圈,“真的?”

邹姐姐忍不住白了一眼,“当然是假的好么!有一亿的支票我早就拿着去包十个八个小鲜肉了哪还顾得上拆散你们!”

邹奕拿笔在合同上圈出一点,才敷衍地应了一声:“哦。”

邹姐姐在酝酿了半天情绪,连“想知道求我呀”的鬼畜表情都准备好了,却因为邹奕一个不咸不淡的“哦”字噎在了胸口。

“……你就不问问我为什么来吗?!”

邹奕笑了,“你可以忍住不说。”

邹莞卿随即发出一阵杠铃般的呵呵声,“老弟你这样会被揍的我和你讲。”

邹奕放下笔,仰身倚在靠背上,换上个相对随意的坐姿,他说,“你总不会单单为了特意来看我们电视柜前的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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