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袖笑而不语,让小昭送上第二份帛书,赫然是周天子敕封赵正为固山君的诏令。
“这是何意?”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天子封你为一方诸侯,上面写的不明白吗?”
赵正仔细观看,周天子因为自己抗胡有功,保护一方黎民,敕封自己。可是现在早不是西周时,各国诸侯割据一方,有谁会听周天子话牺牲自己土地。
“这个你放心”,郑袖看他还有疑虑,“太子殿下已经派人去蓟都,开出了个燕王拒绝不了的条件”。
“是…”
郑袖莞尔一笑,又故意板起脸道:“震天雷,太子殿下分给燕国一百颗,只要五两黄金。差价都自掏腰包补齐了。”
姬战不愧是天子骄子,一年几万两的差价眉头都不皱一下。此人未来终将成为自己的大敌。
“那么,现在我也是诸侯了。”赵正拉住郑袖手,将那封降表握到她手里,“告诉郑珀,一个月内全部送到,缺一件我再打一次新郑。”
“呵呵,我会说的。”郑袖试着挣脱他。
赵正紧紧拽着,嘴里咳嗽着示意众人退下。等到只剩下他和郑袖,他才松开手,单膝跪地道:“嫁给我好吗?”
一瞬间,郑袖眼泪止不住涌出,她捂着嘴,终于等到。可是想起自己父亲,她迟疑了,还有更重要的事等她去做,而这些事需要她是郑国公主,而不是谁的妻子。
“对不起,我不能答应。”
赵正若有所失,但整个神情放松许多,抱着她安慰没事,郑国被自己搞得七零八碎,郑袖在此基础上复国已经殊为不易,又怎能嫁给自己,一个几乎灭郑的仇敌。
半晌,郑袖止住啜泣,小声问道:“以前,姐姐在的时候,你有没有,爱过我?”
话一出口,她便后悔了,春娘对赵正多重要她最清楚,此时赵正向她求婚,已经努力摆脱春娘死亡带来的阴影,可是自己拒绝不说还这样问。
“你可以不…”
“爱过”
两个字像是拨开天空的乌云,融化她心里所有的寒冰。
“其实我第一眼看到你,心里已经有了你的位置,可能是我心比较大,两个人在里面,不挤。”
赵正半是诙谐的调侃,让郑袖破涕为笑。
“你要等我,最多三年,我给你一个大大的国。此次期间不准你沾花惹草,我要做你的正室夫人。”郑袖像是热恋中远行的伴侣,不厌其烦啰嗦着。
赵正脸上露出苦笑,似是追忆的眼神。
郑袖急忙改口道:“算了,你都跟姐姐行周公之礼,我还是做你的继室夫人吧。不过你还是不能沾花惹草,因为姐姐没同意,而我绝不同意。”
这么惨,赵正苦笑着,怎么自己找的都是极具一夫一妻制的“先进女性”。这里是战国,惨无人道的封建奴隶社会,自己就不能惨受蛊毒一下吗?
“算了吧,三年让你忍着,根本不可能,我把小昭留下,你只准找她发泄,剩余的自己解决,不然我……”
赵正一身肉疼,送别郑袖的车队,身边一个身影哭哭啼啼不停,正是被留下做发泄工具的小昭。
“登徒子,你要对我好一点啊,不准饿着我,不准不给我钱花,也不准让我住黑屋子……”
小嘴巴像是开了闸,一连说了一盏茶时间还意犹未尽。赵正受不了,让卫火带她去厨房,美食向来是让人闭嘴的最佳武器。
送走一切麻烦,赵正眉开眼笑捧起敕封诏书,翻来覆去逐字逐句朗读。每一次都感到无比满足,无比爽,终于成诸侯了。
“主公满足了吗,你怎能如此胸无大志,这封诏书是杯美酒,也是毒药,你且不要被眼前的繁华迷惑……”
魏镣突然出现,扯过诏书,对着赵正哔哩啪啦一通说教,唾沫星子均匀铺了好几层,偏生赵正心虚不敢擦拭,忍着以一副受教的样子听着。
大约过了一炷香,魏镣终于口渴停下。赵正感激跑出去洗脸,谁知魏镣以为他要躲避,提着茶壶,出门就追,大道理像是紧箍咒,撵着赵正满院子跑。
最后,赵正来到厨房,狠了狠心将诏书丢进灶火。魏镣紧随而入,看着灶火中燃烧的诏书。
“诏书…”
赵正一个安心的动作,拍拍胸脯道:“先生放心,一个小小子爵我岂能满足,定当听先生辅佐,一步步拿下整个天下,然后再…”
“诏书烧不得啊”,魏镣一声惊呼,不顾灼热,从灶火中抢出烧了一半的诏书。
肉痛道:“这是你就封的凭证,岂能轻易毁损,要表态,说便是了,干嘛烧这要命的东西。”
魏镣化身贾府老太君,像是指责胡乱发脾气摔通灵宝玉的宝玉,不厌其烦啰里啰唆说教。
“怎么都开始啰嗦了,莫非中了什么病毒?”赵正小声自言自语道。
忽然感到旁边有人捅他,抬头一看竟是啰嗦源头小昭,只见小昭低头欲言又止:“那个登徒子,可不可以答应我一个请求?”
“嗯,你说,不过不要说太多”,赵正已经彻底害怕啰嗦。
小昭蹦起来一笑,说了一句:“等你有了天下,可不可以把南方的荔枝带给我吃。”
晕,玉环是要问世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