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滑的船队训练应该差不多了,依托望海城虎视沿海;田十亩带着一师和二师驻扎武阳,这地方不错,长期驻守;英布的特战队招募许多北庭人,良好的合作开端……”
赵正歪着头安排着自己手下各处势力,包括姬冲,往日那点情分还在,多少能用上。
下面的,忘了,噪音太大。
在他面前,赢木喋喋不休,话语都有些颤抖,老泪也一触即发。看样子非要给赵正做做思想工作,植入为大秦无私奉献的精神。
“……先王在位时,国事上有些失策,不小心丢了函谷关,斩断我大秦耗费百年夺来的东进道路……
眼下毫不费力可以收复,殿下还在犹豫什么,千万要以大局为重,反正周天子不敢把你怎样……
一句‘秦人有胆但来取之’,多少老秦子弟血洒疆场,先王也在六十大寿时被周使气昏,而后卧床不起,三日暴毙。”
赵正白了眼,赢柱那个庸主都算不上的昏君,肚量还这么小,难怪浑浑噩噩做了九年秦王,被世人辱骂至今,他确实当的起。
昏君犯下的错,交给后世明君弥补无可厚非,但也不能拿命来换,函谷关而已,又不是攻不下。
“王叔,你……你容我想想。”
话到嘴边,赵正还是没说出口。都是心理情绪作怪,怎么会想去洛邑看看也好,那里可是虎穴。
姬延也够无耻,议和便议和,和亲就和亲,干嘛非要整出胆量不胆量的事。
天子之国,信义自然不会丢,只是到了洛邑有个不小心,被投毒暗害,出了周境死也没周天子责任。
怀念过去,那个有国际法的时代。
但是不去吧,心里又觉得对不起婴齐,毕竟孩子都有了却要分居两地,不如牛郎织女,七月七还能见一面。
“殿下,吕相派人送话,公子千万不要去洛邑。”
赵正疑惑,方才吕不韦可是面带犹豫,打算用自己换函谷关,此时就变卦,可能吗?
头脑风暴中,又来一宫人道:“白姬夫人听闻太子赴周,特从陇西调来一万白氏子弟兵,要太子千万不能答应赴周。”
战国贵族豢养家兵这是惯例,不过像白氏这种有上万家兵的一般都私藏着,非得到家国存亡时才肯拿出。
白姬此时翻出这张牌,是想证明自己,完全真心与赵正联盟,做赵正的嫡母。
“庙小妖风大,水浅王八多。”
赵正自嘲一句,因为他是个太子,生命安全成了次要,因为固山势力有所分裂,什么阿猫阿狗都敢来试探他。
“胆量,我从来都不缺,既然大家出招了,那么咱们就好好过过招。”
秦太子政答应去洛邑与大周公主完婚。
消息一出,全城轰动。百姓们纷纷上街,堵住咸阳所有衙署,并且在宫门静坐,质问为何要赵正身犯险境。
咸阳令头上顶着菜叶子,官服上沾着蛋汁,不顾形象,倒地便哭,求赵正放他一条活路,准许他告老还乡。
现在咸阳县衙,臭鸡蛋和烂菜叶堆起一层,天气逐渐炎热,味道无比感人。
赵正不明就里,听了好大会才明白,百姓们以为朝堂官员逼迫自己赴周,自发组织起来围攻各大衙署。
赵正不禁站直身板,歉然笑道:“白县令,本太子发誓,绝没有组织百姓们围攻你的官署,这都是他们自发的。”
咸阳令投过一记“我才不信”的眼神,抱着赵正大腿道:“殿下饶了微臣吧,微臣家中上有七十老母,下有刚满周岁的yòu_nǚ,身子骨经不起这般折腾啦。”
出来混,说不是我干的就不是我干的。赵正的驴脾气登时上来,非要跟咸阳令说个明白。
李斯赶忙出来打圆场,咸阳令官职虽小,但掌握咸阳巡卒,将来用得上,可不能得罪。
“白大人暂且回去,太子殿下即刻派人劝百姓离开。”
“一定要快。”
咸阳令哭丧着离开,赵正如获胜的公鸡,挺着胸走过来道:“想不到我在百姓们心中的地位如此高,民心可用,即使离开也无虞了。”
“咳”,原来没疯,自打跟了赵正,李斯脑子里永远准备着一套预案,以备赵正突然有什么奇怪的主意。
“殿下,既然民心可用,您何必不言明,此去洛邑是为了大秦屏障函谷关,再搏民心一用。
这样即使将来你在洛邑有所不测,咸阳百姓甚至天下百姓也会不满周天子,继而逼周天子放您归国。”
“嗯,好主意,待会我就说。不过我越来越觉得离不开你了,所以你也要去洛邑。”
赵正嘻嘻哈哈走开,留下风中凌乱的李斯。
“叫你多嘴,叫你多嘴,现在好了,也要跟着去龙潭虎穴。”
李斯恨不得扇自己巴掌,但转念一想,也许这是赵正在跟自己开玩笑,咸阳局势如此复杂,总要有个人留在咸阳替他盯着形势。
可惜这个想法,在他离开咸阳城门那一刻起破灭了,耷拉着脸一路走到洛邑。
当然这都是后话,此时要说的是另外一对男女。
吕不韦闻听赵正决定赴周和亲,眉头一皱有些不忍,仅凭蓝姬一面之词,他心生芥蒂。而后心生悔意,但为时已晚,赵正竟然将王龁请了回来,还起复了一大批曾被他废黜的将领。
嫌隙一旦产生就再也不能弥补,吕不韦虽不再相信蓝姬那番话,但基于赵正的态度,不能表明心事,就得让赵正半信半疑中被他牵着鼻子。
“政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