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欢颜听了,撂下茶盏,饶有兴致地“哦”了一声,好看的桃花眼看过去。方笑天的心猛地跳了一下,面色平静地道:“程宝玉在闹市骑马冲撞了豫王,出言不逊被豫王给,那个,废了。”方笑天右手虚掩着嘴轻咳一声又道:“要说这豫王倒是有意思,这些年...”说着猛地顿住,迅速地抬眸睨了一眼陆欢颜,干笑道:“这些年豫王在军中威望日高,在西边把柔然人打的屡次迁都,是少有的军事天才。”
陆欢颜轻哼一声:“笑天,这么说话可不像你。”
方笑天心中一凛,垂下头没有再开口。只听陆欢颜清澈的声音传来:“我虽忘了小时候的事,可不代表当年发生的事我就不清楚。这些年豫王虽然总是打仗,却没有放弃寻找当年在他手里丢掉的小姑娘,对不对?”
方笑天只得点头:“是属下,自作聪明。”
“你是有点自作聪明。”陆欢颜直视着他,“我对你们的要求从来都是有一说一,不夸张不揣度不擅专。你方才揣摩我的心意,以后不要这样。”
方笑天脸色涨红,深吸一口气才起身行礼:“属下知错了。”
陆欢颜点头,语重心长地说:“见微知著,笑天,在逐风堂你是我心腹,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我也一直这么觉得。既然是心腹,那就该首先做到忠诚和坦诚,我不希望身边的人每时每刻都在揣度我的心意想着如何奉承讨好于我,这会让我如坐针毡,你懂吗?”
方笑天愧疚道:“属下明白的。”
“坐吧。”陆欢颜见这一针扎到了位也就不再继续这个话题,转而问他,“你且说说,豫王怎么去了杭州,又是怎么跟程宝玉对上的?”
方笑天收敛心神,想了想依旧有些纳闷地道:“属下也觉得奇怪,豫王从未在江南经营,这回却是参加了程玺长女的笈礼。虽然中途退了席,程玺为此倒也极为得意了几天,直到程宝玉出事。这豫王不愧是人称少年战神的,杀伐决断狠戾无情的很,当街就废了程宝玉,叫人抬回程府去的。”
陆欢颜垂眸,想到这些年传来的关于豫王北堂曜的各种消息,试图在脑海里串联出一个梗概,但是终究是哪里都跟程玺的背景不搭嘎。而且照理说程玺身后是..郡主,跟北堂曜怎么都有些牵扯,他这么对程玺的独子,到底是为什么呢?
想来想去也没个结论,不过既然程宝玉已经废了,自己也没必要再出手,当下陆欢颜道:“既有人莫名其妙做了出头鸟,你也正好省事了。程宝玉的事就这样吧,不用理会了。至于豫王为什么去江南,还有再查查。甚至他如此毫无顾忌,我总觉得有什么我们想不到的原因。”
方笑天点点头,却又忍不住问:“不过是个皇子,少主何必如此在意?”
陆欢颜撇他一眼,声音毫无温度地道:“这些话以后不要再问,照我说的做便是。”跟着又仿佛自言自语般低谓:“最好是不用担心。”
方笑天便应诺,跟着告辞离开去安排一切。临走时还道:“少主这回上京是要认祖归宗的,属下到时会想办法进国公府,也好继续辅佐。”
陆欢颜笑笑:“且不急,一切等到了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