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丫头嘴硬找借口,愣是把戏文里的那一套给搬了出来,说道:“那可能是被毒失忆。”
安荞听得嘴角直抽搐,反问道:“且不论他是不是失忆,倘若从来不曾失忆,又真是咱们爹,你当如何?”
黑丫头再次茫然,自己能如何?
三年前已经接受了亲爹死了的事实,好不容易才认可了后爹,一切都向着好的发展。
突然间亲爹就冒了出来,还不是自己一个人冒出来,带着二娘跟弟弟妹妹一块冒出来的。
如果说不出个好理由来解释,自己如今就似乎只有一个想法。
那就是挖一个好坑,把他们一家四口全活埋了,再在那上头养上十头牛,天天往上头拉牛粪蛋儿。
凭什么自个家累死累活,都要撑不下去的时候他不回来,偏偏等家里头坐拥金山银山的时候回来。
有苦衷什么的好说,可给她找了二娘,那就没什么好说的。
那二娘生的弟弟妹妹,她一个都不会认,敢回来跟她抢家产的话,用水淹死他们。
黑丫头不知自己的眼神越来越凶神,表情越来越狰狞,将整张漂亮的小包子脸都给破坏了。
安荞叹了一口气,伸手掐了一把,说道:“你想到哪去了?我跟你讲,我虽然有证据证明他八成是咱们爹,但也有两成的可能不是。他现在的名字叫安铁,到咱们县来好像是出公干,跟那什么蓬莱王在一块。”
说完还补充了一句:“如果他真的是咱们爹的话,想必会回来看咱们,咱们只要安心的等。”
黑丫头掀桌,眉毛竖了起来:“等什么等,咱们现在就到县城去。咱们爹走的时候咱们还小,认不出来,可咱们爹还不至于认不出来。要真是咱们爹的话,咱们就……”
就怎么样?黑丫头又一脸茫然。
就在这个时候,西厢房那边传来动静,有仆人匆忙赶来,说顾惜之醒了。
安荞顾不上去理会黑丫头,赶紧朝四厢房跑了去。
结果还没跑到门口,就见一个身影从里头冲了出来,往澡间冲了过去。
呼地一阵风刮过,带来阵阵恶臭之味。
安荞的脸色一下子难看了起来,为什么别人洗筋伐髓如此简单,她个最需要的胖子却没有这个运气?
杨氏回去的也不是时候,前脚刚走没多久,后脚顾惜之就醒来。
要是晚上一两个时辰,就能够看到了。
估计是后爹催的,安荞暗暗给关棚记了一笔,心里头却活跃了起来。
杨氏毕竟是嫁去了木坊,总留在这里铁定会遭村里人闲话,因此待了三天的时间也是足够多,回去也是应该,自己不好阻止。
不过现在丑男人醒来了,自己是不是可以到县城一趟?
对,就去县城,把弟弟妹妹带上。
就安铁那小心翼翼的样,又带着小心思,肯定不好打听点什么,肯定是偷偷摸摸地回来。
不如就让他扑个空,完了再回县城去找,再看到杨氏跟关棚如此恩爱。
“小黑驴子啊,胖姐觉得你刚才的主意不错,咱们举家到县城去吧!去把黑狗熊兄弟俩叫回来看家,咱们连仆人也一并带走……不,还是留个看门的吧,把看门那老头儿给留下,然后咱们都走。”安荞觉得这是一个十分愉快的决定,内心一下子激动了起来。
不过这一切的前提是,安铁必须是她亲爹安铁柱。
黑丫头冷着脸点头,尽管这消息来得太过突然,可勉强接受了。
却见安荞捂住心口,哀叹道:“做人儿女怎么就这么难呢?有时竟觉得爹还是死了的好,毕竟像娘那般美好的女子,爹错过了那是多么的痛心啊!又觉得自己不该那样,应该高兴爹还活着,可一想到爹抛妻弃子,在他乡另娶妻生子,我又好想打死他,怎么办?”
黑丫头:“……”
胖姐你别耍宝了,你这样好恶心,看着就好想打死你!
“去收拾一下东西吧!”安荞突然正色,扭头朝石屋走了回去。
路过洱房澡间的时候,伸脚踢了一下洱房的门,吼了一句:“洗快点,咱们要进县城,慢了可就不等你了。”
黑丫头默默地看着,一直目送安荞回去石屋,终是叹了一口气。
为什么胖姐总是嘴里头说说,却总是忘记要办事。
举家进县城去,你倒是举啊!
黑丫头扭头就去找大牛,让大牛去跟雪韫主仆俩说这事,完了自己就逮了个仆人,让好好收拾一下,可能到县城以后要待上三天。
至于安谷,一大早并没有在家,被安晋斌带到山后头去了。
让人找去了,也不知道回不回得及时。
……
顾惜之洗澡的时候往自己的脸摸了好几把,上面一片光滑,又往水里头照了几照,终于确定自己的这张脸好了,变得毫无瑕疵,甚至比毁容之前还要好上几分,不禁得意地吹起了口哨。
想到安荞刚才踢门说的话,顾惜之洗澡的速度变快了许多。
赶紧洗干净了好看媳妇儿看看脸,说不准能把媳妇儿迷到床上去,先把生米煮成熟饭。
“媳妇儿,我来了!”匆忙换上衣服,顾惜之连头儿都来不急擦,朝石屋奔了过去。
结果吃了个闭门羹,安荞在里头反锁了。
“等会,换东西呢!”安荞默默地将月事带换上,然后刚换上的裤子提起来,脏裤子连着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