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安铁柱抛妻弃子另娶,安荞说不准还真会被安铁柱这一番话感动,就因为知道所以才不惯安铁柱这臭毛病。
“我没别的,就想问一句,你老这十年干啥去了。”安荞不打算暴露自己所知道的事情,想看看安铁柱是什么反应。
安铁柱扭头看向安荞,眉头不由得皱了起来,姑娘家小时候胖呼呼的看着可爱,长大以后胖成这个样子,就有些不讨喜了。
那么胖个姑娘,给人的感觉除了好吃以外,还有懒惰。
显然安铁柱就是这么认为的,对杨氏也有所不满,认为是杨氏把孩子惯成这个样子。
不过对于安荞的问题,安铁柱还是很愿回答,说道:“这十年自然不是去玩,不是不想给你们捎信,而是军中自有军中的纪律,就是想给你们送信也不成。”
“我如今是四品参将,走到这一路实属艰难,几乎是踩着血肉活过来的。好几次差点连命都没有了,心里记挂着你们,想要谋一份前程,好让你们母子几个过上好日子,才勉强活了下来。”
“结果回来却被告知这个消息,可知我心有多凉?”
安铁柱说这话的时候是看着杨氏的,是个傻瓜都能听出这里头的指控与委屈,让人听着心酸。
只不过这心酸的人,并不包括知道内情的人。
安荞眼角直抽,讲真的,要不是眼前这是亲爹,真想扛鼎拍死。
的确军中有纪律,可也不是那么的死板,每年都允许与家人通信一次,并且还是集体通信。军中会请写信先生,帮那些大字不识一个的写信,完了就会分批送出去。
这些送出来的信,自然还需要经过检查,没有问题才会送出来。
光此一点就能证明安铁柱是在瞎说,莫不成以为乡下人就什么就不懂了?
安荞就道:“你的意思是说,这你十年都在打仗?”
安铁柱点头:“外头没有那么平静,打仗是常有的事情。”
安荞又问:“每一次你都要去?”
安铁柱顿了一下,点头:“是的。”
安荞冷冷地笑了开来,不再说话,让杨氏自己好好想想,尽管杨氏说已经想通,可安荞不信杨氏真的完全想通,心底下肯定还有疙瘩。
果然杨氏眉头皱了起来,起先还觉得有些对不起安铁柱,如今却觉得自己有点傻。打仗这种事情不是小事,真有哪里打仗肯定会传回来,粮草会被征用,不止打仗的地方不太平,别的地方也不会太平。
可并没有,只偶而听说过边境小镇造到骚扰,派兵去驱赶镇压。
又或者哪里的匪徒猖獗,派兵去剿匪。
近来听说要攻打周边小国,粮价一下子上涨了起来。这都还没有开打就如此,真要开打肯定会更加糟糕,可想而知安铁柱就是在放屁。
更何况杨氏还是相信安荞的话,认为安铁柱八成有可能在外头有妻儿。
并且还是容国公府的上门女婿,所谓的前程是靠着容国公府谋算出来的,据说还没有开始打仗就遇到了山匪,可谓连一次战场都没有上过。
这位置爬得的确有些艰难,作为武将没有什么建树,很难往上爬。
杨氏想清楚后站了出来,缓缓地抬起了头,看向对面那张已然不再年纪,但风华尚在正意气风发的脸,弱弱地说道:“过去之事我不想再提,如今我已成为他人的妻,过往种种就让它过去,我……”
安铁柱打断杨氏的说话,道:“我现在是四品参将,能给你更好的生活。”
杨氏摇头:“我现在就很好,别的我不会去想。”
安铁柱不由得愤怒:“他不过一个臭木匠,有何值得你稀罕的,能给你什么东西,让你这么死心塌地?还是你怕我会嫌弃你,我不是跟你说过,十年不曾给过你任何消息是我的不对,只要你跟我回去,我可以既往不究。”
杨氏摇头,躲在了关棚的身后,面对安柱铁明显不善言词。
只不过躲起来后,还是忍不住说了一句:“不管他是做什么的,只要我觉得他好就可以。而且我都已经嫁给他了,是他明媒正娶的妻,拜过堂,见了天地,不可能再跟你走。”
最让她感动的莫过于如此,她不过是个寡妇,关棚还能明媒正娶她,给了她先前一场先前只存于幻想中的婚礼。
过去或许只是有一些动心,被动着由安荞来安排这一切。
现今面对看似深情的安铁柱,杨氏忽然就有些恍悟,其实心底下是很在意关棚的,自成亲以后对关棚已然有了深深的依赖,还有难以启口的爱意。
“杨柳,我为了你辛辛苦苦地挣扎了十年,好几次差点连命都丢了,你就是这么回报我的?”安铁柱一脸愤恨,事情说到这里,仿佛连他自己也相信了,真的是为了杨氏累死累活十年。
杨氏怔了怔,不解地看向安荞。
所有的一切杨氏都是从安荞的口中得知,如今看到安铁柱一副悲愤的样子,不禁有些怀疑安荞说的是不是真的。
若真如安铁柱说的,艰难了十年,杨氏定然会很内疚。
只不过内疚归内疚,杨氏是不可能再回到安铁柱的身边,如今心系关棚,哪怕最后俩人不能在一起,大不了孤独终身。
安铁柱越看杨氏跟关棚,就越觉得鲜花插在牛粪上。
杨氏那么美丽的一个人,怎么可以嫁给这么一个普通又没出息的木匠。要怪就怪杨氏耐不住寂寞,明明再等一月他就回来,偏生在此之前把自己给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