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沧颉不是土生土长的古人,不会看重嫡长的儿子和血缘,或者说,即便这么多年过去,他也知道这个世界是真实的,自己的身份是真实的,但他其实从没想过要在这个世界留下怎样的延续,自然也不会看重一个不知道未来如何的儿子。

侯爷哪里知道现代人的亲缘观是如此淡薄,闻言大喜,只当这也是赵沧颉想要与侯府继续联系的意思,旁的不说,冲着他这份心思,他也是要同意的。

于是,再一次,在赵沧颉并不知道的情况下,侯爷和赵父商定了两家的又一段婚姻,三姑娘宋妙将嫁给赵沧颉成为继室。

已经出嫁的宋婷得知这个消息沉默了好久,回来看了一次母亲,却是相顾无言。

“你如今也是有夫有子的人了,好好的,不要再惦记旁的了。”赵氏叹息着劝自家姑娘。

被劝的宋婷伏在赵氏的膝上,默然无声,流下的泪水浸湿了赵氏的衣角,有夫有子,又怎能一样?她如今的丈夫有几个妾室又有几个通房,更不用说那些庶子庶女,她曾经也是想要忘,想要好好过的,但一比较,哪里容得人不心酸不难过,若是她小两岁,还未曾出嫁就好了。

心情激荡之下,一出房门又见到了宋妙过来给母亲请安,宋婷难免有些感叹:“没想到,最后竟是你。”

宋妙一双妙目像极了她姨娘,都是极灵动的,眸光一转,用帕子轻轻掩了嘴角,道:“姐姐这是说什么?”

“没什么。”宋婷摇了摇头,没有再说,带着一双微红的眼走远了。

宋妙看了看她的背影,好心情一点儿都没有被影响,她也没有想到,当年大姐二姐心心念念的那个人最终会成为自己的丈夫,哪怕是要对着大姐的灵牌行妾礼又如何,她这个“妾”到底是不同的,以后是能够同葬祖穴的,何况……

“你可真是好命,这样的好姻缘,真是再好没有了——我可听说了,姑爷已经说了,要把大姑娘留下的独苗给了宋家,你这嫁过去,以后的孩子可都是嫡长,再不会被人压一头的……”

姨娘的话言犹在耳,想到这样的举动可能是对自己的看重,宋妙的心里也难免有了些牵挂,那个人本就是她印象最深刻的,却没想到这样的好事能够落在自己头上,真是……

硬压着笑意,一脸羞涩地给母亲请了安,哪怕被敷衍也不是很在意,宋妙欢欢喜喜地回去准备嫁衣。

赵沧颉得知这件事还是姑母赵氏亲口说的,他苦笑了一下,真没想到这么快又要迎来一位妻子,但想想,除非出家当了和尚,否则不娶妻还真是有些说不过去,他还没硬气到无视社会规则。

何况,婚事已定,这时候悔婚才是真正的渣了。

李喆先是皱了下眉,即便再放松他也不会做这样的事情,在他心中,这个身子还未成年,是不应该做这样的事情的,那么,这一切就很值得怀疑,毕竟,他了解自己骨子里不是个好色的人。

起身的动静惊醒了玉琼,她不胜娇羞地起身,小心翼翼地用被子遮掩了身子,柔声问:“主子是要起了吗?”

玉琼的声音似乎有些哑,好像在暗示着昨晚的激烈程度,然而李喆并不是那种没智商的人,又不是没见识到这种程度,少年人的第一次,能有多厉害?何必做出这番不堪承受的模样来。

因为最初受到的教育就是男女平等,在某些时候李喆会对女子多一些怜惜,尤其在这种大环境都对她们更严苛的情况下,他更多的都会温柔以待,但同时,他对她们的某些举动也更少宽容,因为在他看来,都是平等的,凭什么他非要让着她们。

这两种矛盾的想法让他在处理某些事情上的时候就有些不近人情。

长公主在知道这件事之后是愤怒的,作为宫廷出来的女人,她知道男子过早行房并不是好事,而就在她眼皮子底下这件事情就这么发生了,受害的是自己的儿子,害人的还是她调教好送过去的丫鬟,真是……

“这件事情,喆儿是怎么说的?”

人送过去的时候就是给他当房里人的,发生了这种事情,长公主固然生气愤怒恨不得把那不要脸的丫头给弄死了事,但也要考虑儿子的看法,考虑他的情感会不会接受。

秦嬷嬷想到李喆的做法,笑着说:“殿下多虑了,我看小殿下可是也有些生气呐,查出了证据之后就说要发还身契,免了卖身银子让她自家回去婚配——到底还是心善了些,哪里容得这些人随意谋算主子呐。”

秦嬷嬷对李喆的称呼一直都是“小殿下”,是从公主殿下这边儿顺延过来的,这时候说起来也是透着亲切。

长公主的怒色略缓了缓,摆摆手说:“行了,那些事情就不用让他知道了,喆儿心善,就让他一直心善好了。”

事情的因果其实并不复杂,玉琼和玉环自从到了李喆身边就没得什么重用,上次急着讨好也没见什么效果,反而让她们有了个妄议娘娘的把柄,这种事她们自然是不知道轻重的,却有那等知道轻重的于暗地里挑唆。

玉琼更沉不住气,眼瞧着昨儿主子喝醉了,她便点了早就准备好的催情香爬了床,屋子里头守着的人自有旁人指使出去,实在没人想到这个,竟是一整晚都无人给长公主报信儿。

等到天明,好事已成,李喆但凡顾念一些情意也不会把人赶走,玉琼又觉得长公主把自己送到这边儿本就是这样的意思,定然也是个靠山,会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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