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了春樱之后,陈淑离为了蒙骗别人,故意假扮春樱出了客栈,然后从后门重新进入客栈,再以自己的真面目示人,招摇离开。
她此举是让人觉着她与春樱在客栈时,春樱好好的并未出事,命案是发生在春樱和她离开此后,以此逃脱她的嫌疑。
楚临风问:“你既然是与春樱一道去的史家客栈,为何不同她一道离开?”
陈淑离凄然一笑:“楚大人不是女人,不懂女人的心思,我先于春樱同公输大爷相好,当看到年轻的春樱如盛放的花朵般饱满,而自己似秋后的残荷风华不再,便自惭形秽,怎好意思同春樱同进同出呢,另者,相好的男人薄情寡义,哪个女子不伤情,这事换了是谁都不会好过,我心烦意乱,就在客栈独坐了一会子,也就是一会子而已,不信楚大人可以去问客栈的伙计,春樱离开没多久我就走了。”
都是事实,楚临风颔首:“打扰陈小姐了,现在本捕头没什么要问的。”
他这是不再审问自己了?他这是不再怀疑自己了?陈淑离大喜过望,忙朝楚临风屈膝一福,又给兰猗深施一礼,然后带着些许的骄傲看了看公输措,离开回了自己的住处。
嫣红焦急的等在家里,见她回迎上前:“二小姐,可急死我了,你又不让我跟着去,怎么样?”
陈淑离稳稳的坐了下来,又端起茶杯,发现是凉茶,大概心情好,没有责怪嫣红,还喝了口凉茶解渴,慢悠悠道:“能怎么样呢,我又没杀人。”
嫣红暗道,杀人没杀人你自己清楚,嫣红都替她心虚,又忌惮她,只顺着她虚与委蛇道:“没事就好。”
陈淑离骄矜的瞪了嫣红一眼:“当然不会有事。”
嫣红眉目一低,假托鼓捣炭火从而躲开她凌厉的目光,自得知陈淑离杀了茂松灭口,嫣红便与之若即若离,虽然嫣红谈不上倾心茂松,总还是有些感情的,既怨怼陈淑离心狠手辣,又害怕她的心狠手辣,所以现在嫣红比以前更是唯唯诺诺。
黑炭的烟气果然是大了些,嫣红拿着火钳子一翻搅,那烟气就更大了,呛得陈淑离咳嗽起来,一壁咳嗽一壁没好气道:“快将那鬼东西挪开。”
嫣红忙不迭的把火盆往一旁推过去,又挥动手掌把烟气赶向另外一个方向。
陈淑离拿着帕子擦了擦嘴角,想着今个可真是痛快,不单单同名捕楚临风斗法,还把那个可恶的男人公输措斗败……
思绪到此戛然而止,公输措,不能留,不仅是因为他的薄情寡义,更因为这个男人知道她太多的秘密,公输措现在看样子有分量的事都没说呢,这也不过是他在自保,也许哪天这臭男人就把彼此交往密谋的事都抖落出来,陈淑离不怕狐兰猗害怕公输拓呢,所以,这个公输措真的不能留。
但公输措不同于茂松,不能在侯府下手,一旦公输措出了意外,公输拓一定会追查到底的,毕竟他们是兄弟,而那个郑氏又岂是好招惹的,所以杀公输措需要在外头。
仔细想下来,虽然大理寺那个名捕楚临风今个放过了她,不能保证明天不来继续盘查审问,但凡涉案之人,除非案子破了,否则甭想消停,陈淑离觉着自己现在该是衙门和狐兰猗的目标,不能轻举妄动。
一转头看见了嫣红,这丫头该利用上了。
陈淑离凝神思谋,良久,才想出了策略,抬手召唤嫣红:“你过来。”
嫣红依言到了她面前:“二小姐有何吩咐?”
陈淑离未语先叹口气:“你跟了我这么久,福就没享到,好歹喜欢上那个凑小子,他还是个背信弃义的小人,我真是恨死他了,为此,我才杀了他。”
嫣红晓得陈淑离口中的“他”指的是茂松,眉毛突突抖动,一种不祥的感觉袭上心头,陈淑离杀了茂松嫣红猜到了,毕竟没有承认过,衙门也没把陈淑离当凶手给抓了,所以嫣红半明半昧,情愿来个难得糊涂,现下陈淑离自己承认杀了茂松,嫣红突然害怕了,一个人知道另个一个人的秘密越多,也就越危险,这个道理嫣红懂,所以故作迷糊道:“二小姐你说什么呢,茂松是犯了喘病死的。”
陈淑离哼哼一声冷笑:“行了,这里没有外人,你也别跟我装,你该知道茂松是死在我手里的,但你不知道的是,我杀茂松不仅仅是因为茂松办事不利,更因为他先对你有情,转头又说想娶我,这种翻雨覆雨的臭男人留着无用,更何况你很小就在我身边,我待你像亲妹妹,那臭男人想娶了我纳了你享受齐人之福,做梦,咱们是姊妹,怎么能同侍一夫,他实在该死。”
这些话听上去很美,嫣红也有些感动,但嫣红更多的是怕,不知她突然把事情坦陈出来是什么用意,嫣红小心翼翼道:“也怪我,是我带他来见二小姐的,还以为他能帮上二小姐呢。”
陈淑离温婉一笑,伸手抓住嫣红的手:“你也是好心,谁能料到那臭男人如此贪得无厌呢。”
嫣红的手在她手里就像置放在炭火上,想抽回又不敢,只能由她握着,劝道:“二小姐,咱们走吧,离开安远侯府,回陈家也行,你不愿睹物思人回去家里,咱们就到别处去,天大地大,哪里都能容下你我主仆二人,何必在这里寄人篱下,安远侯府的人不好相与,早晚会害了二小姐你。”
不料,陈淑离眼睛一瞪,随即把她的手丢开,方才的柔情蜜意瞬间不见,换上的是一脸的阴笑:“我走了他们岂不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