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节,在这个时代依然是“百节之首”,寄托着人们辞旧迎新的美好心愿。春联是庆祝春节的重要标志,贴春联的风俗起源于什么时候已经无法考证,不过一般认为春联由桃符发展而来。桃符本做驱邪避灾之用,后来渐渐被门神取代,转而演化为增添喜气的春联。
现在是腊月十七,大家准备春联一般都在二十五六,时间还算充裕。苗安又去之前的书店买红纸,“弥勒佛”掌柜认出了他,见他这次买得更多,笑眯眯地送了一沓年画。
苗安哭笑不得,年画资源如此丰富,难道掌柜家有个画工不成?不过送就比不送强,掌柜一看就是个会做生意的。
来而不往非礼也,苗安送了他一副对联,打算建立长期合作关系。掌柜更高兴了,眼睛笑成了一条缝,连连称赞这字写得妙,还向他打听出处,听苗安说是自家写了要卖的,便邀请他在不方便的时候放在自己店里寄卖,苗安觉得他们家生意不错,也就答应下来。
一开始听苗安说要mài_chūn联的时候,莫肃并不是很愿意,因为他觉得这事儿花功夫不少却赚不了几个钱,能有多少人买?后来苗安也是神奇,用一天时间走了附近几个村子,还去了一趟镇上,带回了一份市场报告,跟他一条条分析自己可以赚钱的理由,虽然不懂什么是调研,但是,他被说动了。
其实苗安只是本着对莫肃负责的想法,毕竟就他自己的感觉而言,写字还是挺累的,万一累死累活写了一堆却卖不出去,那就很尴尬了。而且说到底莫肃是主力,得打消他的顾虑让他全身心投入才好。
贴春联是为了寄托祝福和祈望,不可避免的就涉及到内容的选择问题。不同的人家,不同的行业,不同的身份,都有着不同的心愿,中意的春联也有所不同。
一般来讲,商人倾向财源广进类,农家喜欢五谷丰登类,富户则多爱家和进福类。苗安和莫肃以这三个大方向为基础,每种写了五十份,并做了个招牌标明可以根据具体条件订做,当然价格也会贵些。
定价的问题让苗安纠结了一番,这里的一文钱比较硬实,可以买一个大包子,大概等于一块钱。昨天去镇上时苗安顺道去了mài_chūn联的铺子,一副要三十文,字写得不如莫肃的好看。
经过商量,两人最终决定把基础价格定为二十五文,尺寸再大些的三十文,订做现写三十五文,还有一些诸如“六畜兴旺”“出行平安”之类的小联十文钱。
裁好了足够的红纸,苗安留悠悠在家帮忙磨。镇上对商业管理比较宽松,但摆摊需要到衙门报备,否则一旦被捉到就要没收东西且加倍罚钱。
虽然不知道能卖多久,但苗安可不想卖到一半被“镇管”追,搞不好就赔了夫人又折兵,所以还是走一走章程比较好。
秋文这几天一直都在和阿么忙着赶衣服,今天终于可以出来透透气,乐滋滋地跟着苗安去镇上。他其实很想帮忙mài_chūn联,但每年年关时候做衣服的都会很多,因为本着“新三年旧三年缝缝补补又三年”勤俭原则的人们,总会选择在这个时候给自己添一套新衣。
忙忙碌碌的,时间转眼就到了腊月二十一,又是镇上逢集的日子,苗安和莫肃借了辆板车,拉上桌椅和笔墨纸砚,一大早就赶到集市。悠悠虽然年龄不大,但苗安已经教过他简单的加减法,帮忙收钱的活儿完全可以胜任。
天公作美,今天阳光不错,风也不大,三个人一起搭了个简单的架子,满满当当地摆上了写好的春联。远远看去,红彤彤的一片十分显眼。
“这字不错,怎么卖啊?”刚弄好,就有一个挎着篮子的哥儿过来问。
头一单生意,苗安心里多少有点紧张,跟他大体介绍了一下价格,见对方眉头微皱,不禁忐忑更甚。那哥儿应该识字,慢悠悠地看了一圈,最终挑了一个家和多福类的,爽快地给了钱走人。
苗安掂了掂手里的铜板,沉甸甸的,转头对莫肃露了个灿烂的笑脸,莫肃正在往桌子上摆纸笔,给了他一个鼓励的眼神。
有了成功的激励,苗安斗志昂扬,介绍起来也更加起劲,很快就围过来不少人。也有人嫌价格太贵,但马上就被人反驳说铺子里卖得更贵,字还没那么好。
一开始买的人都是家境稍好的,后来农户多起来,时近中午才有商人过来买。家和来福类的卖了二十多份,五谷丰登类卖了十几份,商人的只有七份。只是一个上午,战绩还算不错。
三人吃了些带的干粮便继续忙活,赚钱的兴奋感挥之不去。悠悠在明白套路之后表现得十分出色,小大人儿的样子经常让来买的人忍俊不禁,也招揽了不少顾客,苗安特意去买了串糖葫芦慰劳他。
下午赶集的人就少了,商家也清闲起来,苗安明显感觉招财进宝类卖得很快,还有许多屠夫、裁缝甚至客栈的人过来订做。莫肃现场挥毫,又吸引了不少人,甚至还有人叫好,不知怎么就有点江湖卖艺的氛围,不过莫肃根本不受影响,一副面瘫脸hold住全场。
冬天天黑得早,午饭刚吃过一个多时辰,集市上基本就没什么人了,摆摊的商贩开始收拾东西,苗安莫肃便也收摊回家。
放下桌椅春联,又去还了板车,悠悠迫不及待地催着大哥和哥夫数钱。苗安笑着戳了戳他的脑门儿,佯装淡定地嫌弃他是个“小财迷”,其实自己心里也痒痒的,想知道卖了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