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一忙起来,就会感觉时间过得特别快,苗安整天脚下生风,东奔西走,日子转眼就到了谷雨时节。
谷雨,即“雨生百谷”,是春天的最后一个节气,代表着以后的日子降雨开始多起来。这几天,大家开始忙着种花生,苗安正好处于整休等待效果阶段,可以专心投入农活儿。
莫肃手里有十几亩的地契,然而都是租出去的,实际上身无寸土,所以他们三人还是只种之前的五亩旱地两亩水田,不过从大伯那里要回来两亩地之后,就变成了六亩旱地三亩水田,其中只有一亩是空的没有小麦,所以种花生的任务相对来说很轻松。
手头富裕了,必然要改善一下生活质量,苗安和莫肃商量着买了一头耕牛和一辆板车,农忙秋收就不用向别人借了,而且省时省力,最主要的原因还是他想到了去年自己和莫肃拉犁耕地把肩膀磨得血肉模糊的事,既然有条件,这种痛苦他不想再经历第二次了。
能买一头耕牛可是村里的大事,代表着一个家庭的实力,苗安不仅牵回来一头皮毛油光水滑的大黄牛,还拉回来一辆崭新的木板车,众人不禁开始了强势围观,不过说来说去最后都觉得是莫肃从家里带回来的银子,并没有多想,这也正和苗安心意,做人嘛,他还是喜欢低调点儿。
悠悠意外地对这牛十分喜爱,每天帮完家里的活儿,不再是跟二胖四处野,而是去青凌山脚,找一块中意的草肥的地方放牛,日复一日,上心得很。
翻完地后起垄,苗安在前面用工具戳洞,悠悠在后面放花生仁,最后由莫肃用耙子盖土,一亩地很快就种完了。
用完牛之后苗安就借给了秋文,他们家没个劳力,虽然地少也很辛苦。忙活完了自己的之后,就再等着过段时间立夏的时候水稻育秧就好了,苗安便去找秋文,看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可到了地里,看到眼前的景象,他忍不住揉了揉眼睛。
秋文在前面戳洞,秋阿么在后面放种,最后还有一个盖土的——田生。三个人其乐融融,气氛十分融洽。苗安摸摸下巴,田生这小子,终于开窍了?秋文肯定知道让他来帮忙意味着什么吧?就算他不知道,旁边秋阿么可是长辈,不可能不知道,所以,这就是定下了啊。
他和三人打了招呼,然后凑到秋文旁边,眼睛里充满求知欲地看着他,见对方忽视自己,干脆直接开口问:
“什么情况?成了?”
秋文动作一顿,苗安看见了他微红的耳朵,答案也算知道了七七八八。
“之前他还苦着张脸说惹你生气了呢。”苗安瞅了眼田生,对方正往这边看,见状连忙扭开头,“怎么哄你的?”
秋文也跟着看过去,但依然沉默,搞得苗安怀疑秋文是不是也换了个灵魂,这还是之前那个耿直的秋文吗?秋文其实只是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之前他挑明了问田生,结果人家表现的那么为难,自己虽然没有表现出来,但心里还是很郁闷的,连带着那几天对田生不理不睬的。一开始田生还是那副傻傻笨笨的样子,见自己不高兴都不敢凑过来,只是可怜巴巴地望着他,像李阿么家被训斥过的小狗。
后来不知怎的,就主动起来,甚至还拉着自己认认真真地说了喜欢,说等到秋收忙完了就来提亲,现在也是,颠颠地跑来帮忙干活。
“就那样呗。”秋文摸了摸鼻子,似乎是觉得不好意思,“他说秋后忙完了就提亲。”
啧啧啧,苗安满脸戏谑,其实心里非常欣慰,秋文终于也找到自己中意的人了。
“莫肃!小莫莫!”苗安想想秋文就要被提亲,嫁给田生,走向幸福生活,不禁有点儿小激动,忍不住要找个人分享,进门就开始喊莫肃。
听到苗安连“小莫莫”都出来了,莫肃就知道苗安的心情很好,接住扑过来的人,摸了摸他满是喜悦的脸,温声道:“怎么了?”
“田生在秋文地里帮忙呢,秋后就要提亲!”
莫肃闻言若有所思,想起来自己给田生的那些存货,也不知道他有没有认真研究,不过既然定下来了,就不用担心了。
日子还是一天天过着,苗安又恢复了一有空就去镇上找他请来说书的柴胡,因为对方会写字,所以苗安说的都会记下来,回去后再琢磨琢磨怎么说才能让更多的人愿意听。
莫肃觉得,这几天自家夫郎不对劲,很不对劲,没事儿就往镇上跑,说是去讨论菜谱,可每次回来都满脸通红声音沙哑,一来二去的莫肃就忍不住开始问,是不是路上走太急了,可苗安总是敷衍了事或者转移话题,甚至不惜用上美人计,当然莫肃是很愿意的,可心里始终痒痒的,想知道他在干什么。
于是这天,当苗安吃过早饭又一次说要去镇上一趟时,莫肃若无其事地表示自己知道了,也照常叮嘱他注意安全。等苗安一出门,莫肃就寻了个合适的距离暗搓搓跟了上去,为了伪装,还特意换了身不显眼的衣服,戴了顶草帽遮脸。
苗安走得很快,似乎有什么急事,根本不会注意身后,这也让莫肃跟起来更加方便,虽然也想过这样是不是不好,苗安知道了会不会生气,但最后还是脑子一热就跟来了,至于被发现后的结果,到时候再说吧。
到了镇上,苗安并没有去卖菜谱的好再来菜馆,而是脚步一转朝相反的方向去了,莫肃压下心里的疑惑,继续跟着。最终目的地是一家茶馆,生意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