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一轮弯月高悬,莫家小书房依然亮着灯,苗安哄睡了莫郁,端上一碗蜂蜜水进了门。温暖的橘色烛光中,莫肃正坐在桌前,专心致志地翻看账本,手里的笔时不时在旁边的本子上写写画画,神情时而愉悦时而疑惑,时而还有心满意足的笑容,看得苗安入了迷。
“还不过来?门口凉。”莫肃没有抬头,边蘸墨边道,语气里带着笑。
苗安回神,暗叹自己没出息,都老夫老夫这么久了,竟然还总是跟个毛头小子一样。不过,不得不承认,也许是情人眼里出西施的缘故,不管多久,不管什么时候,莫肃都是越看越帅气,尤其是认真写字的时候,那种使用毛笔时悬腕运笔的动作,从容流畅,十分地吸引人。
放下碗,苗安拿了件外衣给莫肃披上,秋意渐浓,晚上还是挺冷的。
莫肃放下笔往后坐了坐,椅子上让出个空来,敞开怀招招手让夫郎坐到自己腿上,把人圈在自己怀里,用自己的脸颊蹭蹭苗安的,嗯,有点凉。
“莫郁睡了?”他问道。
“嗯。”苗安乖乖窝着,回应般侧头给了对方一个“啵”,随后注意力就转到了面前的账本身上。
莫肃端起蜂蜜水,先递到苗安嘴边,见他摇头,转而送入自己口中。
“咕咚咕咚的,跟饮牛一样。”苗安调侃道。
马上要喝完的莫肃闻言动作一顿,然后继续喝光了最后一口,放下碗却没有咽下去,掰过苗安的脸对着嘴唇就亲了下去。
有些惊讶的苗安马上反应过来,轻启双唇表示欢迎,甜而不腻的蜂蜜水随着莫肃灵活的舌头一起闯了进来,他不禁下意识地吞咽着嘴里的液体,但免不了有一些漏网之鱼,顺着嘴角一路向下,带着温热的触感,消失在苗安衣襟深处。
因夫郎的回应而受到鼓舞的莫肃双手向下,摸着苗安的肩膀慢慢把人转过来,同时舌尖轻轻扫过上颚,那是可以让他兴奋的地方。
果然,将将转过身体的苗安立马闷哼一声,浑身软绵绵的使不上力气,脸色潮红地伏在莫肃肩头喘息。不过就此示弱可不是他的性格,嘴角一勾,苗安在莫肃颈间呼出灼热的气息,环着对方肩膀的手也开始不老实地游移。见怪不怪的莫肃坦然接受夫郎的抚摸,歪了歪脑袋凑上去蹭苗安的脸,同时腿上用力,不怀好意地向上顶了顶,搂着夫郎的双手则使力将人按向自己,两人硬-挺的地方碰在一起,惹得苗安又是一声闷哼,再次软在莫肃怀里。
听着耳畔苗安急促滚烫的呼吸声,莫肃在夫郎看不到的地方露出一个得意的笑容。可很快,他便感觉到苗安又一次的反击——脖子传来温热湿润的触感,那是苗安的舌尖。刚要欣慰于夫郎变乖,就被揪住了胸前的红豆,莫肃立马僵住了。
察觉到手掌下紧绷的肌肉,苗安又狠狠揪了一把才放手,凑到莫肃耳边轻声道:“还不快点儿。”
血气上涌的莫肃眼睛都快红了,托着苗安的屁股“噌”地一下站起来,把人按倒在屋子另一边的小床上。这张床是两人实在忍不住需要回避莫郁时使用的,就是为了现在这种时候。
筋疲力尽之后,两人相拥而眠,莫肃帮苗安拨开脸上落下的一缕发丝,轻轻凑上去印了一个吻,才心满意足地睡去。
“苗安,苗安……”
沉睡的苗安忽然听到一阵模糊的喊声,他艰难地从睡意中拉回意识,睁开眼却发现并不是那个熟悉的屋子。
天有些阴,四周是修剪良好的松柏和绿油油的草地,时不时还能听见不知名的鸟叫,环境十分幽静祥和,当然,如果忽略那一排排黑色的凝重的墓碑的话。
没错,苗安发现,自己正身处一个现代墓地之中。难道是梦?苗安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
后面传来一阵脚步声,苗安下意识回头,见到的情形却让他目瞪口呆:他的老爸和老妈正牵着一个七八岁的孩子往这边走。
苗安的眼睛蓦地酸涩起来,他的确告诉自己要好好在那个世界活下去,但是多少次午夜梦回,满满的都是父母朋友可望不可即的身影,思念、怅惘,一直都徘徊在他内心深处,现在想了念了这么久的父母就那么站在自己面前,真实得让他难以相信这次也是梦。
在他呆滞的时候,苗爸苗妈已经走到近前,苗安颤抖着嘴唇想要开口,却愕然发现他们并没有看到自己,径直从他面前走过,立定在一座墓碑前。
苗安扭头看去,那上面贴着他的照片,一笔一画地刻着他的名字。
我死了?苗安疑惑。
“小安啊,妈来看你了。”苗妈妈蹲下来,从包里拿出一块布来擦拭墓碑,
“妈……”苗安喃喃。
看这情形,估计自己只是灵魂回来了,他已经因为手术失败而去世了。不过,能这么真真切切地再看一眼父母,苗安觉得何其有幸。
老妈把长发剪了,鬓角也白了一大片,最近没有去染发吗?脸上的皱纹更深了啊,精神还算不错,就是瘦了好多。老爸好像矮了,本就不爱说话,如今表情更少了,一直盯着墓碑上的照片,不知道在想什么。
通过老妈零零散散的诉说苗安了解到,他已经“去世”四年多了,和他穿越的时间对应,爸妈花了好久才走出来,也因为身体原因和年龄问题没有像苗安希望的那样生二胎,而是去福利院收养了一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