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新感觉的出,苏晓涵对自己的依恋,甚至超过了孩子对于父母的依恋。
他其实能明白这种感受。
当初,在自己父母双亡的时候,自己也是巴不得找个人依靠靠,找个人帮忙。
因为自己什么也不会,什么也不懂,一个人真的好累啊。
好想能有个人帮自己。
如果真有这么个人,自己一定会全心全意的信任他,依赖他。
就像晓涵现在这样。
夏新听过她的过去,苏晓涵的家庭并不受欢迎,到处借钱,借邻居钱,借亲戚钱,还偷亲戚家的东西,被当成小偷,被大部分人都瞧不起。
小时候,其他孩子就喊她小偷的女儿,不跟她玩,甚至吃团圆饭的时候,她家还得给一个小屁孩让座,爸妈都没什么地位。
导致她自己也比较怕生,怕跟人相处,怕被人伤害,都会尽力附和别人的话。
而现在,两个挡在她上边的柱子都消失了,父母去世了。
她已经没有亲人了,她的周围亲人,大部分都是对她抱有恶意的。
而跟她唯一相处比较近的,或者说,从以前就开始熟悉的人,那就只有夏新了,从初中到现在。
夏新成了她最信任的人,也是最依赖的人。
从以前懵懵懂懂的初恋,到现在,全世界唯一值得托付与依靠,夏新在苏晓涵心中占据了太大的比重。
苏晓涵固然有钱,她有比普通人多的多的钱,但这并不能填补她心中的空虚与空白,唯有夏新可以。
她一个人是无法在这花花世界活下去的,她没那么坚强。
所以,她很需要夏新给她的依靠,给她的温暖,以及世界。
想到这,夏新的心中充满了怜惜与柔情。
他轻轻转过身,回抱着苏晓涵,轻抚她平滑的后背,柔声道,“我当然不会离开你,我会永远保护你的。”
“嗯。”
苏晓涵抿着小嘴,把小脸埋到夏新胸口,轻轻蹭了蹭。
夏新凑到她耳边轻声问道,“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事,有事跟我说,别闷在心里。”
“……”苏晓涵没回答。
夏新就轻轻抬起她的下巴,让她跟自己对视着,“刚刚还说听我话呢,这么快就不听话了,有事不说?”
苏晓涵连忙摇头道,“没有,我很听话的。”
说完,又垂下小脸,想了想道,“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家里亲戚那方面。我上次不是跟你说春节不想回家,然后我大姨打电话让我回去吗?”
“嗯。”
夏新以为是她亲戚照顾她,或者怕被别人说闲话,至少明面上会照顾她一下。
毕竟,对自己外甥女不管不问的,很容易被乡亲邻里说话的。
而那种农村小地方,最怕人说闲话。
然而。
“其实,不是让我回去,是逼我回去,大姨很凶,我也……蛮怕她的。”
“因为爸妈以前欠了她们家很多钱,还有人情,然后爸妈去世后,我家的房子也被她家占了,给几个工人住了。”
“她说我家前后欠她家60多万,房子还不够,我让她把房子还给我,我把钱给她,她就吼我……问我有钱吗,什么什么的,说我出去卖什么的,说我丢自己脸不要紧,别丢她的脸,她丢不起人什么,还有一些很难听的话,我就没敢跟她说话了。”
“……”
夏新觉得苏晓涵显然缺一个帮她沟通的人。
不过,她大姨的意思,夏新倒是理解。
因为农村大家都是很亲密的,哪怕是侄女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也会丢她的人,乡里邻里都会说她不关照侄女,什么的,她肯定丢不起这人。
她家还有工人,那必然是有点小钱的,不然也借不出60多万,不过夏新觉得对方肯定说多了,要真借过60多万,晓涵家生活条件不能这么差吧。
难道被赌掉了?
他不清楚。
苏晓涵继续道,“然后大姨就一直语重心长的教育我,说什么女孩子读书没用,让我回去教她家孩子功课,顺便帮她家的田地播种耕地什么的,回家再做点家务,织点衣服,说这才是女孩子的出路,读这么高没用,还骂我妈……”
苏晓涵的母亲,于诗霞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到了苏晓涵的身上,硬是脱离传统观念,把她送进了浙大,自然也很被乡亲邻里鄙视,家里都穷的揭不开锅了,还让女儿读书呢,都不知道让人帮忙做家务,做农活赚钱。
“那我猜,她们也一定不看直播吧。”
“嗯。”
“是不是还有其他亲戚说了什么?”
“恩。”
苏晓涵轻轻点头。
“还有我二姨,舅舅什么的,其实都叫我过去,说了一些……事。”
“……”
夏新大致也能想到什么事。
苏晓涵父母挂了,她无依无靠,又长这么漂亮,那能做的事多了,上能进厨房,下能出厅堂,干的了农活,做的了家务,教的了孩子功课,做的了数学算数。
现在他爸妈欠的账都算到她身上了,肯定要她肉偿啊。
他们自然不会相信一个大学生能赚多少钱,就跟她大姨,她妈一样,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卖身这么丢脸的事。
她们自然不肯。
有了大姨的经验,苏晓涵自然也不敢再说。
现在的情况就是一堆亲戚抢着要她,这就是免费劳动力啊,父债女偿,天经地义。
自然,亲戚的情况,直接吓到晓涵了,让她过年宁愿留在租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