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道别,刚要上马车,却见一人从墙角处几步赶来,喊着:“安澜,安澜……”
几人看过去,却是高岸跑了过来。陈崇一见此人便皱了眉头,想赶人又怕安澜拦着,便闭了嘴。高岸跑过来,高兴道:‘我来过几次了,门口的小厮说你们在会客,不许我进去,我便等着这里,想着客人总有走的时候。果然便等到你了!’
安澜脸色一僵,这话说的,怎么好像跟她有多深的感情似的。那日不过是要气一下陈崇,若就此惹上一块狗皮膏药却得不偿失了,虽然膏药这脸还值得一看。
方菲识趣道:“纪小姐有客人,我们便先走了,告辞。”
“告辞!”陈崇重重说道。
没有了别人,安澜无需装给谁看,说道:“不过一天不到没见而已,怎么好像隔了三秋一般,你这戏演的也太过了吧!”
高岸呆了一呆,有些委屈:“在下真情流露,倒叫公主笑话了?”
安澜冷笑:“你帮了本公主一把,本公主谢谢你,若这样就想让本公主倾心,你想的也太容易了些!”
高岸失望道:“是吗?我母亲说过,就凭我这张脸,什么也不用做就能倾倒大半女子。另一半,再说些甜言蜜语也就足够了。公主果然非同凡响!”
安澜:“国公夫人高见,奈何本公主不打算在这些情爱俗世上费心。高公子还是另觅佳人吧!”
高岸道:“若果真如此的话,那晚公主何必拉我的手给人看?那一位也是公主的爱慕者吗?”
“不关你事。”
“公主大好年华,心却像凋落的花朵,可是有什么人伤了公主的心?”
“你想的太多了。”
……
门后等关门的得水听着,一口一个“公主”,原来她就是老爷传说中的女儿,难怪老爷那么殷勤!可是老爷特意吩咐不许陌生人进门,那么这位公子应该就是老爷不待见的人了。也难怪,又自大又死缠烂打,说什么靠脸就能倾倒大半女子,真不要脸!得水想的同时摸了摸自己的脸,也还不错嘛!
得水觉得自己该出手帮助小姐了,几步从后面走来大声道:“小姐,老爷那有点事要小姐过去一下。”
“嗯,我这就去。”安澜忙应着,转身进去了。
高岸话没说完,正要追上去,得水一挺胸膛挡在门口中央:“对不起,我们纪府不是什么人都能进的,要先送拜帖,老爷看过后作准了才能进。”
高岸后退两步,笑着:“想来我即便送了拜帖,也是进不得门的,不过她总要出来的,我等几天便是。”说罢扬长而去。
得水冲着他的背影直噘嘴,又不禁感叹:“长得帅,被撵出门外也这么潇洒,唉……”
摇摆的马车内,方菲看着陈崇:“表兄,你没什么要对我说的吗?”
陈崇把脸扭到一边不看她:“你不都知道了吗?”
方菲:“可是你没有说全啊,征哥心里的人就是这位安澜公主吧!”
陈崇苦笑:“女孩子,要这么聪明干什么,傻一点,好骗一点,不会更痛快吗?”
方菲平淡道:“这还用想吗,你们是在北方认识的,那边的事你说了那么多,独没有提过她一言半语。不就是怕我多想吗?我开始以为是一位草原上的姑娘,没想到军中还能有女子,还是这么出色的女子。”
陈崇:“其实,他们俩也没什么,就是一起去了北原,一起杀敌,打出来的交情,就跟我和他一样,兄弟,袍泽,战友,这样的感情。”
方菲:“虽然接触不多,我看这位纪小姐也是个干脆利落的人,应该不会再对征哥有想法。我只是担心,她的身份不久就会暴露,到时候,姑母会怎样?”
“你不用担心她,担心你姑母吧。”陈崇闷闷道。
“啊?”方菲疑惑的看过去,她的姑母卫国公夫人方程,无事时端庄贤淑,气质高华。紧要关头,却是可以皇帝面前大义凛然甚至以死明志的狠角色,不然,又怎会逼得皇上都要以礼相待的纪太傅让步,逼得堂堂长公主灰头土脸回国!
方菲每听母亲讲述那一段过往,心里对这个姑母都是即敬且畏。想想刚刚那一位大咧咧没什么心机的姑娘站在姑母面前,还不知要遭受怎样的侮辱,心里不由有几分不忍。上一辈的恩怨,各自都已付出了代价,本不该再延续到小辈身上,可是,她的姑母,她不好说……
安澜回到书房,纪涵问道:“怎么这么久,舍不得他们走吗?”
“没有,遇到点麻烦。你的书童挺机灵。”
纪涵立即明白了,道:“他便是郑国公的公子?倒长了一副好皮相。”
“他,还不错。”安澜公正的说。纪涵的一颗心当下提到了嗓子眼,只听她继续道:“只可惜我不想谈这些事情。如果他愿意等我个十年八年的,我可以考虑。”纪涵的心刚放下又提了起来,急道:“十年八年?你都多大了!”
安澜十分理所当然的看着纪涵:“为什么一定要嫁人呢?我身为公主,有俸禄,一个人就过得很好,还可以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嫁了人还有这么自由?”
“可是……”纪涵想说姑娘家都是要嫁人的,可是她身边不就是有一个明晃晃的先例吗,他说不出口。
安澜得意的看着纪涵脸色忽白忽红,得意非常:“看吧,你也是认同我的。”
纪涵憋着一口气,心想萧勉怎么把孩子养成这样!要是跟在我身边该有多好……
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