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了!完了!起晚了!”颜舒允猛地从床上爬里起来,手忙脚乱不分里外地把衣服往身上套。
黎邀和妙妙早上八点的航班,他说好了要送她们去机场的,为此,他昨天又留宿在颜灼这里,为的就是节省时间,哪知他竟然睡过头,七点四十才醒过来。
从这里到机场起码半小时车程,等他赶过去,黄花菜都凉了。
一定是他感冒,昨晚又吃了药的原因,竟然完全没听到闹铃。
他套好衣服,顶着一头乱如鸡窝的头发蹦出房间,打算去敲黎邀的门,却发现门开着,人却不在,衣服行李也比翼而飞,显然已经走了。
他再去妙妙的房间看,结果同样。
颜舒允心里说不出的滋味,灰头土脸地数着地板走到颜灼门前敲,门关着,但是没人应。
他家小叔脾气古怪,从来对他爱理不理,颜舒允习以为常,数着地板下楼,对正在厨房捣鼓的吴妈招呼:“早,吴妈。”
吴妈笑呵呵:“早啊小少爷,感冒好些了吗?”
颜舒允闷着鼻子说:“好很多了,谢谢吴妈。对了吴妈,小邀和妙妙什么时候离开的,你知道吗?”
吴妈眨巴了下小眼睛,没来得及开口,却听颜灼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厨房门口道:“嗯,走了,人家看你病得不轻又睡得像头猪不忍心打扰,所以自己叫车了。”
颜舒允:“……”
想也是这样。
但是,就这么走了,连声招呼也不打,最后一面也没见着,颜舒允总觉得心里像被什么打劫过一样,空荡荡的。
“吴妈,小叔,我先回家了啊。”他转身,继续数着地板朝大厅走,省得看他小叔那张幸灾乐祸的脸。
吴妈看着他的背影,觉得说不出的沧桑和悲壮,同情地喊:“哎,小少爷,吃了早餐再回去呀。”
颜舒允头也不回:“不用了,我回家吃。”
吴妈:“……小少爷伤心了呢,四少爷快去安慰一下他吧。”
颜灼难得正经地点头:“嗯,吴妈别担心。”
他不紧不慢跟着颜舒允到大厅,直到颜舒允快出门,才开口叫住他:“小子。”
颜舒允回头:“小叔有事?”
颜灼蹙着眉,表情有点严肃,不知道是担心的还是愧疚的,沉默了一会儿才道:“死了这条心吧,那个女人不是你该喜欢的。”
“……”
颜舒允觉得自己空荡荡的胸口又被人补了一刀,他讪讪点头:“嗯,我知道的。”
她已经结婚了,他不死心还能怎么办?
“没别的事,我回去了小叔。”他转身,托着沉重的步伐,艰难地朝外走。
走出大厅,颜舒允感觉自己两个鼻孔已经堵得密不透风,大概感冒又加重了。
他抬头,一边望着天空眨眼吐气,一边下台阶,不料,没下几个,竟然一脚踩空,掉进了一个比人还深的大坑里。
颜舒允摔得又痛又无语,一脸懵逼地向上望,完全不知道大门前什么时候多了一个坑。
“吴妈,好久没吃你炸的小黄鱼了,今天做一顿给我解解馋怎么样?”颜灼倚在厨房门口‘点菜’。
吴妈顿时两眼一亮,欢天喜地道:“想吃小黄鱼啊?好呀好呀,我一会儿就出去买菜给你做去,呵呵。”
颜灼很少回家,已经好久没说想吃她做的菜了。
“辛苦了,吴妈。”颜灼笑了笑,“我先上楼,一会儿再下来。”
吴妈:“去吧去吧,早餐做好了我叫你啊。”
“好。”
颜灼抽着嘴角,忍着臀部的传来痛打算抬腿上楼,就听颜舒允扯着嗓门喊:“小叔……小叔……小叔帮帮我,我掉坑里了……”
颜灼:“……”
他昨晚又是捉鬼又是清理‘做案一场’居然把门外的坑忘了个干净。
这大侄子不仅缺心眼儿,现在连眼睛也不管用了!
他为了不让人看出自己受伤,维持正常的走路姿势已经很辛苦了,现在竟然还要弯下腰,伸长手,忍着屁股的痛费力把人拉起来。
吴妈听到声音出门,看看外面的两个大坑 ,再看看正咬紧牙关‘拯救’大侄子的颜灼吓得尖叫:“哎呀!外面怎么多了两个这么大的坑呀,明明昨天还好好的……哎呀,小少爷没事吧,让我看看没摔着着吧?要不要去医院检查一下呀?”
颜舒允使劲拍身上的泥:“没事 ,吴妈别提心,下面都是泥,没摔着。”
吴妈见颜舒允四肢健全,头也没破皮啥的,相信他真没事,又开始气愤了:“谁那么缺德在咱们家刨了两个大坑呀,太可恶了,四少爷,咱们报警吧,一定要把那个人抓起来!”
颜灼长嘘一口气:“是雷劈的……吴妈,别动气,当心身子,我打电话让人来填。”
“啊?!雷劈的?!”
吴妈和颜舒允同时张嘴瞪眼,惊得快要掉下巴。
打发完颜舒允,安抚好吴妈,颜灼这才上楼。
他推开门,见床上的人仍旧安静地睡着没有半点要醒的迹象,他脸色越来越沉,慢慢走过去,坐在床边早就放着的座椅上。
昨晚,他也是这样坐到天亮的。
他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黎邀的脸,17年过去了,时间没有她张脸上留下任何痕迹。
这张脸仍旧干净白嫩,似乎手指一碰就会破,她仍旧年轻、漂亮,甚至比17年前更让人……挪不开眼。
那天晚上,站在楼道口第一眼见到她,他甚至不也相信自己的眼睛,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