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拿起那杯原本要给夏燎的酒仰头就喝。
叶初心鼻孔朝天望天花板,只当他放屁。
其他凑上来看热闹的同学见叶初心气得不轻,都各自退了回去,该喝酒喝酒,该聊天聊天去。
其实叶初心知道自己不该发火的,哪怕夏燎今天结婚,她也应该笑着送红包,笑着说恭喜,才能证明自己潇洒快活,证明自己早就不在乎。
而事实也是如此,她觉得自己真的早就不在乎了!
她只是被气糊涂了,被人误会她跟那种穷得靠奖学金过活的乡巴佬旧情复燃,只会侮辱她的身份。
要说高中那会儿夏燎穷光蛋,那是一点也不冤。
他不仅是个乡巴佬,父母还是超生游击队,专跟国家计划生育政策对着干,一口气生了四个孩子!
而夏燎在家排行老二,上有姐姐,下有弟弟妹妹。
更不可思议的是他姐姐年幼时跟着奶奶去集市赶集,竟然被人饭子拐走了,再也没找回来。
虽然少了一个人,但三兄妹要吃要喝还要上学,父母为了养他们只能外出打工,成了传说中的‘农民工’。
当然,这些小道消息,都是叶初心跟夏燎好上以后,从夏燎嘴里听说的。
所以,交往那几个月,夏燎除了偶尔给她带点自己家里种的水果和他奶奶亲手做的泡菜外,就没请她吃过两顿像样的,到最后分手时还嫌弃她太有钱了!
他说他们不是一类人,永远走不到一块儿!
有钱也是错?怪她咯?
明明就是睡完不认账,提裤子走人竟然还有那么多借口……
*
结婚的话题告一段落之后,大伙儿再次把目光聚焦到了夏燎身上,毫无疑问他才是今晚的主角,谁让他高中毕业之后消失八年,直到现在才出来冒泡呢。
壮汉一连喝了三大杯,酒气上脸面红耳赤不说还有点感慨万千:“驸,哦不,学,学霸,你tm太不够意思了,整整八年连个人影都见不着,是不是跑哪里发财去了,把兄弟们忘得一干二净了?”
这么一说,其余好几个当初一起打篮球的男生也跟着起哄:“没错!太不够意思了!怎么罚?自己看着办!”
夏燎无奈笑了笑,自已拿起杯子满上:“我也自罚三杯行了吧。”
他扬起脖子一口气喝下三杯,但男生们纷纷抗议不能轻易放过他。
“那再来三杯。”
他不缓不急又喝了三杯。
一连六杯下肚,他脸色竟然一点也没变,好像刚喝的不是白酒加伏特加,而是白开水,大有千杯不醉的架势。
叶初心心头暗自‘啧’了一声,原来是个酒囊饭袋!
以前怎么没发现?
男生们对灌酒失了兴趣,又接着问:“这几年去跟哪儿发财去了?”
“做了点小生意。”夏燎淡淡一笑,表情很谦虚。
“当老板了?!学霸当老板咯!”
男生们再次起哄。
“有什么了不起。”叶初心扯着嘴皮子,乡巴佬永远都是乡巴佬,哪怕穿得西装革履光鲜亮丽也永远改变不了穷酸贱人的本质!
她拿起杯子闷头喝了一大口,又‘砰’地一声砸回钢化玻璃的矮桌上,声音虽然不小,却完全淹没在男生们黄牛叫的哄声里,直到聚会结束,她都不知道自己喝了多少口酒,砸了多少次杯子。
聚会到头,喝到最后清醒的没剩几个,除了滴酒不沾每次聚会后负责叫车把全班人员安全送回家的班长和两个女生,也就剩叶初心和夏燎了。
女生们被各自的老公或男朋友接走了,班长忙着处理那几个醉得人仰马翻的男同学,叶初心缩在一边低头看手机。
夏燎抬步走到她跟前似乎不放心:“你喝酒了,别自己开车。”
叶初心抬头冷哼:“少猫哭耗子假慈悲,我的事不用你管!”
她当然知道不能自己开车,她酒量一般,喝得不少,能保持清醒已经算争气,绝对不能打肿脸充胖子酒驾回家。
自从八年前她差点淹死在自己家游泳池里吓得他老爸头发白三分之一后,她就很惜命。
所以她叫了代驾。
很快代驾司机的电话就打来了,她接电起话报了自己的具体座标还火气不小地骂了句‘快点!你乌龟爬是不是?’才的挂了电话恶狠狠挖了夏燎一眼踩着高跟鞋嗑嗑嗑走向自己的车钻进去嘭地一声砸上门。
她一刻也不想跟这个贱人呆在同一个空间里呼吸同一片空气。
夏燎看着那一辆安静的红色小奔,沉默了一会儿对着璀璨如繁星的街道叹气。
而这时,‘嘀’地一声,车叫声响起,他扭头看向路边,一蓝色保时捷停在那里,车里一个长相靓丽的女人笑着冲他招手:“上车。”
夏燎先是眉头皱了皱随即又点头。
叶初心坐在车里,面无表情地看着那个衣冠楚楚的男人一步一步走向保时捷,再打开车门坐进去,对着那个狐狸精一样的女人眉眼含笑,她看着看着眼眶越来越红胸口越来越起伏,手不由自主地从包包里掏出钥匙发动车子,红色小奔顿时像一头脱缰的野马朝那辆保时捷冲过去。
呵呵,她还以为他多清高,多高傲,到头来还不是被有钱女人包养?
他有什么资格嫌弃她甩她?
什么相差太远,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永远走不一到一起,统统都是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