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擎声轰鸣刺耳,叶初心只听到自己心里的声音像着了魔一样反复重复:去死吧!去死吧!去死吧……
她死死盯着那张笑得像在卖的脸只想把它撞得稀巴烂,然而下一秒,夏燎和交谈中的女人突然同时回过头错愕地看着咆哮而来红色小奔。
“啊!我滴妈!”女人尖叫一声,缩在方向盘下躲了起来。
而夏燎一动不动,静静地看着对面,神情错愕之后竟然一点慌张也没有。
车子越来越近,车灯像曝了光一样白灼刺眼,叶初心却清楚地看清了那张哪怕化成灰也认得出来还想在上面狠狠踩几脚的脸。
这副嘴脸什么意思?
不怕?
量她不敢?
好!很好!
叶初心呼吸都在抖,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嘭!
车辆碰撞的声音像一颗炸弹把嘈杂的夜晚炸得死寂片了刻。
一秒、两秒、三秒……
不知道过了多少秒,窗外的汽笛声和人声才重新传到耳朵里。
叶初心呼吸抖动,胸口剧烈起伏,眼泪像玻璃珠子砸到方向盘上溅起了花,而挡风玻璃外,粗壮的电桩被撞得弯了腰,路灯掉到地上碎成了渣。
亲眼目睹这一瞬的路人,肯定觉得惊险而又万幸。
险的是,红色奔驰发了疯一样冲向蓝色保时捷,如果真撞上,结果一定会像大姨妈过境,鲜血淋淋。
而幸的是,千钧一发生死攸关之际,奔驰竟然找回了理智悬崖勒马一个急转弯撞到了路边的电桩上,只跟保时捷擦破了点皮。
不过奔驰就自作自受了,鼻梁骨撞踏到了喉咙里,不知道要花多少人民币整容去。
“你个怂货……”叶初心头埋方向盘上愤愤不平地骂自己。
“初心!初心!叶初心!”窗户被人敲。
叶初心吸了吸鼻子,慢慢从方向盘上抬起头,不慌不忙地掏出墨镜挂在鼻梁上才按下车窗,望着外面脸色青白的男人以及小跑着追上来的女人,遗憾地耸了耸肩笑:“不好意思,手抖,没控制好方向,撞坏了你们的车。”
“下车!”夏燎面色阴沉地低呵,伸手拉车门,但门被叶初心紧锁着,他身后的女人也很快跑了上来大骂:“你这女人有病是不是,不会开车就别在马路上瞎逛,撞到人怎么办?你不想活别人还想活!”
叶初心嘴角一扯,又笑:“那么凶做什么,放心,修理费我会一个籽儿也不少地赔给你们。”
“啊?赔钱啊,早说嘛!”女人两眼一亮掰着指头算:“这车进口的贵得要死,补个漆起码也要十来万,哦,还有精神损失费,你刚冲过来吓得我们心脏都快跳出来了,起码半个月不能正常上班……”
“够了!”夏燎瞪了女人一眼,又回头看着叶初心:“你先下车。”
叶初心两耳不闻窗外事,顾自拿出支票和笔。
女人干眨眼:“啊?原来你们认识啊,那可以打个八五折,本来20w,你给17w就行了。”
“这个数应该够了吧?”
叶初心伸出手,支票夹在两跟指头中间,白纸黑字,虽然字丑了点,但一长串的零看得女人两眼发直,连忙点头哈腰:“够!够!够!这位美女果然爽快,我最喜欢跟你这样的人打交道了。”
说着就要伸手去拿,却不料夏燎抢先一步抓住了叶初心的手脖子:“我叫你下车,叶初心。”
叶初心原本波澜不惊一脸平静被他这么一抓顿时像触了电的猫全身的毛都炸了起来,失控尖叫:“别碰我!放手!”
这声音太尖锐太激动,吓得女人打了个寒颤,但她来不及多想,因为叶初心手里支票正好被吹来的夜风吹得飘飘摇摇起来,女人大惊失色,毫不犹豫拔腿追上去,大叫:“支票飞了!飞了!钱!钱!回来!给我回来…”
“贱人!混蛋!我叫你放手听到没!放手!”叶初心又打又骂使劲挣扎。
夏燎眉头紧皱却不松手,低着看那只被他抓着的手皮肤在昏暗的夜色里白得晃眼,但五根手指上指甲壳涂得又黑又亮,像是中了毒一样,手腕的地方还有两排整齐的牙印虽然看上去过了很久,但疤痕仍旧很深很明显,可想而知当初咬这一口的人,咬得多狠。
并且,夏燎一眼就看出来咬她的不是别人,是她自己。
因为叶初心两颗门牙比例比其它牙齿要大一些,也就是所谓的爆牙。但她爆得不明显,只是笑得开心时特别像只兔子,为此夏燎还曾经从家里带了只胡萝卜给她啃。
“混蛋!贱人!我叫你放手!”
夏燎缓缓吐气,抓着她手的力道变松,声音也柔软得像是在哄:“初心,你先把门打开,让我看看你有没有受伤。”
车子撞成那样,说不定她自己也受了伤,但她要强,死要面子活受罪。
叶初心手一僵,整个表情的木愣了,她撞人未遂,他找她吵一架打一架她都不怕,但为什么要用这种表情这种语气跟她说话,这样会让人误以为他在关心她。
关心她?
八年前或许她还会很傻很天真地上当,但是现在,没门儿!
她趁机抽回手,隔着墨镜瞪他:“我好得狠!用不着你假好心!被你多看一眼我会恶心得想吐。”
夏燎:“我知道你恨我,但别赌气,别拿自己身体开玩笑。”
叶初心冷冷一笑,眉毛挑得老高:“恨你?你以为你什么东西?你也配?”说着突然发动车子,退到马路上,嗷地一声开走,只留下一阵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