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点钟,正是下午茶的时间。

尖锐的刹车声在腾风大厦门前响起。

暮寒隔着车窗望着这栋大厦,眸中微微有些怀念,回国后,他还没有踏入过这里。

夏筱苒蹲在副驾驶上,歪歪头,看看车窗外的腾风大厦,又看看一边的暮寒,目瞪口呆地想到,难道暮寒竟然,出自那个暮家?

与周氏一样,腾风也是家族企业,但不同的是,在h市盘踞了几十年之久,如今已是大型跨国集团,世界前百强的腾风集团,其主人一直低调得可怕。

最起码,对于她这样的升斗小民来说,是这样的。

无论是八卦新闻还是最权威的财经杂志,几乎从未有过关于腾风主人的介绍。

只隐隐听说过姓暮。

她想过很多次,暮寒会出自于哪个家族,毕竟有一个周氏总裁的周择心甘情愿地喊他老大,他的家世,绝不会比周择差。却没有想到,竟然会是腾风集团。

暮寒戴上墨镜,推开车门,拎着傻愣愣的猫儿下了车。

修长的身影踏入大厦,一楼整个被打通,九根凋刻着蟠龙的黑色大理石石柱支撑起了整个大厅。

前台是一个大眼睛的女孩子,正扬起了笑意准备同暮寒这个来访者打招呼的时候,就见到来人迈着一双大长腿走向了里面的一排专用电梯。

看方向,目标还是最中间的一个。

暮寒抱着怀里白色的猫儿,站在了熟悉的电梯前,伸出右手拇指放在了门边的卡槽上。

只听叮――的一声,刻在电梯门上的金色郁金香亮了一下,随后悄无声息地从中间分开了。

目送着清俊挺拔的男子抱着雪白的猫儿进入电梯,前台的小妹无声地张大了嘴巴。

天啊,可以直接用指纹打开专属电梯,又不是经常来的少爷,这个男人究竟是谁?不过,这个戴着墨镜的人,怎么这么眼熟呢?

进了电梯的暮寒并没有理会自己给前台的小姑娘带来的困惑,而是按下了最顶层28这个数字。

踏出电梯,暮寒看着熟悉的格局,微微勾起了一抹笑意。

整个二十八楼被分为四个区域,董事长办公室,总裁办公室,秘书处,以及一个开放式的休息区。

此时的休息区里,正有一个老人靠在黑色真皮沙发上闭目养神。老人对面,是一个中年男人。

暮寒微微敛眉,迈步向着两人的方向走去。

正是周六,整个二十八层空荡荡的,皮鞋敲击在地板上的声音清晰可闻。

两个人都看了过来。

夏筱苒从暮寒怀里望过去,一老一少两人,都有着与暮寒极为相似的轮廓。就连那个已是满头银色头发的老人,都依稀看得出年轻时的英俊。

这是暮家叔叔和爷爷?夏筱苒暗暗想到。

而此时的暮坤和暮远江,也在打量着走过来的人。

无论看过多少次照片和视频,都无法替代看到真人时的冲击力。

暮远江的眸子微微有些恍惚,低声呢喃道:“真像。”

暮坤不由自主地点头,有些混浊的双眼里已经有了一丝泪光。

真像。

不是相貌,比起暮远舟,暮寒的五官显然更为精致柔和,让他们赞叹的,是周身与当初的暮远舟如出一辙的气质,清冷而优雅。

“爷爷,叔叔。”

暮寒走到了沙发边,坐了下来,将猫儿抱在怀里。

“小寒,你来了。”暮坤看着眼前这个像极了大儿子的长孙,眼里闪过一丝欣慰。

“爷爷怎么也来了?阿择告诉你的?”暮寒开口问道。

“出了这样的事儿,我哪里能不来。”暮坤叹了口气,望向了自己的二儿子,眼里一片混浊。“我之前无意中听到,就提醒了你一下,本想着,应该是小打小闹,直到今天接到周家小子的电话,才知道,老二竟下得了这样的毒手。这件事儿你处理,我不插手。就算是送进监狱,都是他应得的。”一段话说完,人仿佛老了十几岁。

“送进监狱?呵呵。”一边的暮远江突然开了口,“父亲,您真的当我是亲儿子吗?大哥在的时候,你就偏着大哥,好,我认,长幼有序,这无可厚非。可是大哥都已经死了十三年了!”他紧紧盯着暮坤,眼底慢慢充盈了血丝,“小寒也一走就是九年,就算这三年在国内,也没跟你见过几面吧?但你怎么就那么偏心他呢?我为集团当牛做马十三年,为什么到头来还要为别人做了嫁衣!”

“远江,你……”暮坤愣了一下,却没想到,小儿子对于自己会有这么多的怨恨。暮远江出生那几年,正是集团转型的重要时期,当时他忙得脚不沾地,也没什么空闲时间陪刚出生的小儿子,等到一切走入正轨,几年已经过去,儿子已经到了不再需要他陪伴的年纪。对于小儿子,虽不像大儿子般亲厚,可到底也是疼爱的。

想到儿子最后的质问,暮坤苦笑了一声:“你这是看到我写的遗嘱了?小阳是在我眼皮子底下长大的。他能不能担起整个暮家,你最清楚了。我怎么能眼睁睁看着暮家的基业败在他手里。”

“若不是偶然看到你把所有的股份都给了小寒,我也不需要这样心狠手辣。”暮远江冷冷地笑了一声,“我这十三年,原来只值百分之二十的股份吗?”

“叔叔,”暮寒突然抬头,直视着暮远江的双眼,问道:“你不甘的,究竟是爷爷的偏心,还是要卸下的董事长职位?”

“我……”暮远江张张嘴,想要说什么,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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