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汉的板斧舞得虎虎生风,高大的身板比四喜高出了大半截,一招一式狠辣无比。四喜在力量上讨不了好,一把大刀连拆带粘,大汉一时也伤不了他,但是已经相当吃力。
但那大汉显然没有用全力,只听他一边斧劈一边回那青年儒生:“老子平生最恨人当面叫我强盗!京城附近更是留他不得!”
四喜听他的口气像是要杀人灭口,他还没跟人拼过命,一惊之下手上的刀也使不利索。一阵噼哩咣当,大汉的板斧硬生生震脱了他手里的刀,余力砸在他的右肩上,登时半边身子都麻了。大汉手上板斧眼看又轮了下来,四喜把眼一闭,心道小命不保。
不料耳旁一阵衣袖拂动声,大汉手里的板斧没有落到身上,却听哐当一声掉在了地上。睁眼一看,虬髯大汉蹬蹬蹬后退了几步,手里的斧头却没有了。
四喜愣愣地望着站在自己面前的青年,只见他面若傅粉,唇若涂朱,眸似朗月熠熠生辉。冠带束发,气度雍容。一身月白长袍、手拿折扇,正是当今最流行的儒生装扮。
见四喜还在发愣,青年喝道:“你还不快走是等着挨打么!这个莽汉发起疯来可是连我也拉不住的。”
四喜闻言赶紧爬起来,领子却被虬髯大汉冲上来一把拎住了。随后一个蒲团似的熊掌闷在了脸上,虬髯大汉喘着气哼哼道:“老五,你又偷袭我!要不是我没留意,你不可能阻止得了我!我不服,让我给这小子十巴掌解气!”
“够了!十巴掌下去他还有命在么!我看这其中有些误会,放他去吧!”青年平静着脸说。转头问四喜:“刚才你说什么来?为什么一来就嚷着要绑我们送官?”
四喜气哼哼道:“我一路跟着姓江的两个鳖孙来这儿的,刚才寻他们不见,以为是藏在你屋里了,我那话是冲姓江的两个鳖孙说的。”
“你寻你的鳖孙,无端冲咱们骂强盗!就这身手,还要绑咱们送官呢!”虬髯大汉十分地不屑,伸腿踢四喜一脚,默默地丢开了手。四喜吓得捡起刀,捂了脸冲出寺院。
出得门来,大门外银杏树下拴的马却不见了。银杏树下丢了一地的鸡骨头,还有一只空酒坛子。四喜认得,正是江天赐手里捧来的酒坛。
敢情今天这两人故意把自己引来这里,四喜恨的咬牙:这两个鳖孙,骗走了自己五十文,还有一匹马。还有这一场白挨的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