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又惊又怒,啪啦一声,玉碗掉在了金砖地面,摔的粉碎,“太后,这绝不是我的缘故!”
听到里头的惊叫声,御医们连忙冲进来,仔细的把了脉,又翻了翻嗣德帝的眼皮,扑通跪了下来,“启禀太后,皇上驾崩了。”
“还能是谁的缘故!”慈裕太后怒视俪天英皇后,一顿龙头拐杖,厉声喝道,“皇帝都被你药死了!左右,把皇后拿下,不许她外出!内侍,传哀家的旨意,速速召尊室说回宫,收回传召谕旨!”
内侍在召回尊室说的时候,他却已经把瑞国公阮福膺禛立为太子的旨意发了出去,尊室说惊闻噩耗,连忙赶到了乾成殿,慈裕太后坐在嗣德帝的遗体前抹泪,见到了尊室说,“皇后犯上作乱,用药毒死了皇帝,如此贱人,她的养子也品行好不了那里去,尚书大人,你是皇帝的托孤大臣,阮文祥虽然也是托孤大臣,但是他在西贡,朝中的事儿不方便,就你说句痛快话吧。”
“是,是,是,凡事该照着太后的懿旨办,只是这旨意下发了,到底是不能收回啊。”尊室说难为的说道。
“收不回来,那就让那个逆种即位就是了。”太后擦干了眼泪,冷冰冰的说道,“只是这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寿数多久就不是他自己个说了算了。”
“是是是,”尊室说也是雄心勃勃的权臣一个,瑞国公已经壮年,若是让他登基为帝只怕自己手里的权柄不知道还能留下多少,“太后属意谁新立为帝?”
“皇帝不中用,只都养了些螟蛉子,说到底有多少用处也不知道,反而白白便宜了外人,”慈裕太后虽然年老,可到底是十分精干,论起来东亚各国,女主干涉政治的例子实在是太多了,慈裕太后也不例外,她是皇帝的嫡母,却不是生母,这个时候她的目的就通过她的话说出来了,“皇弟阮福升可堪大任!”这是慈裕太后的亲生儿子,之前嗣德帝还活着,自然什么旨意都是皇帝说了算,可是太后一下子抓住了皇后的疏漏,把皇后一系的皇子打发在地,瑞国公没用了,太后自然不可能立学妃的养子,论起亲疏,还是亲生儿子最是亲切,“尚书以为如何?”
对于外朝的人来说,立谁都是一样,反正都是皇家的内事,尊室说点点头,“那请太后将瑞国公了结,速速让大王登基,如今法国来袭,风雨满楼需安人心。”
皇后被轻轻巧巧的打翻在地,谁也不知道那碗汤药是经了谁的手,谁下的毒,第二日,皇后被赐死殉葬嗣德帝,原本要登基为帝的瑞国公,也在次日登基,但是过了三日就又被毒死,不明不白的死去,史称育德帝。
幸好不是学妃在边上伺候,不然这事儿,太后必然也要将学妃一概除之,学妃甚是乖觉,这样大的变故出来,她立刻拜见太后,表明自己的态度,绝不可能会和大逆不道的皇后同流合污,并且表明养善堂阮福膺祜身份低微,不能作为嗣德帝的养子继续留在宫中,请将他立刻驱除出宫。慈裕太后本欲将学妃一派也连根拔起,但是见学妃言辞恳切,态度谦卑,她自己又已年老,不能将嗣德帝的养子们因为自己儿子的登基而尽数杀戮,惹人非议,故此宽言相慰,又将养善堂阮福膺祜继续留在宫中,也是便于监视之意。
之后慈裕太后亲子即位,年号协和,是为协和帝,他虽然三十多岁,应该是年富力强的时候,可十分懦弱,凡事都是委任于尊室说一力处置,内里由慈裕太后垂帘听政,越南国中有拍马屁者,将慈裕太后和慈禧太后一概列之,号称“南北两圣母”,诚为天下笑耳。
慈裕太后虽然能干,到底也是年老,加上法军临近,更是无暇顾及鄂格被杀一事如何向中国请罪,顺化城之中乱乱糟糟,中国使团离开顺化港返回中国,过了三四日协和帝才知晓,这为将来的大祸事埋下了伏笔,不过这个时候协和帝没有时间后悔,因为法国人的舰队,已经到了。
“号外!号外!”五羊城之中,较之越南的天气,几乎是差不多的,夏天高温闷热潮湿,人只要穿着长袖的衣服就是在最阴凉的地方,也能捂出一身汗来,更何况这些在烈日之下迅速奔跑的报童,可这些穿着短襟满脑门油光发亮都是汗水的报童居然不觉炽热,用力的挥着手里的报纸,“法舰队攻打顺化城,越王签卖国条约,卖国条约!!!”
南海之滨,对于隔着一片海域的越南原本就是极为关切的,加上这些年民智渐开,指点江山,激扬文字的人也多了起来,中国人是最喜欢谈及国际大事的,历朝历代都是毫不例外,到了越南国内有了变故,这连忙就一拥而上,把报童手里的报纸尽数抢走了。
“这个越南国如今是谁当皇帝了?”一个穿着十分怪异的年轻人叼着一根雪茄说道,他的头上带着一顶黄色的圆礼帽,留着辫子,上身外面穿着一件黑色西式的西服马甲,里面却是罩着青色的长袍,踩着皮靴,他连忙翻开了报纸,嘟囔道,“这可是走马灯似的在换了。”
“什么皇帝,该叫国王,越南什么样的身份,还敢称皇帝吗?”边上一个留着短须的中年男子不屑的说道,“是那个什么太后的儿子,之前那个国王的弟弟,杀了自己的侄子上位的,这些垃圾扑街玩意,这大敌当前,还玩什么窝里斗,咱们的鄂格大人,为了越南人呕心沥血的,还把命搭在了顺化城,他们倒是好,自己不争气,真是烂泥扶不上墙,狗改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