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林碧凝盯着白逸修长的手指上执着的紫陶茶壶,暗暗思量这茶具是如何在疾驰的马车中保持完好无损的。
白逸泡好茶,执壶在她眼前晃了晃,打趣道:“看我倒茶也能发呆。”
林碧凝笑了笑,拿起紫陶茶杯轻啜一口,道:“行路之中也能喝到如此好茶,全是托了云闲你的福。”
“你若要喝好茶,改日去我府上,我那还有前年的雨水没喝完。”
“我以前也曾试着收集梅上雪泡茶,但实在累人,便作罢了。”林碧凝摇着头,“我果然不是什么雅人,不适合做这种雅事。”
白逸便道:“不若今年冬日我收些送与你?”
“这怎么好意思。”林碧凝有些心动,她还没喝过用雪水泡的茶呢。
“长儒倘若觉得不好意思,不如便在泡茶时邀我一起,如何?”白逸的茶杯举至鼻下,热气氤氲中,双眸异常晶亮。
如此就不会太占白逸便宜,林碧凝点点头:“好,那我先谢过云闲了。”
用了些糕点,又稍作歇息会,他们再次启程。
林碧凝以为简平只是跟在白逸后面跑腿的小厮,没想到对方驾车也是一把好手,她都没怎么觉得颠簸,当然这与白逸的马车减震做得好也密不可分。
轻微的晃动不难受,像是身处摇篮中,惹人犯困。林碧凝掩着嘴打了个长长的哈欠,眼角泛起小泪花。白逸见状,走过去推着她的肩道:“离劳古还有半天的路程,你困了便先睡一觉。”
林碧凝揉着眼睛,迷糊道:“不行,在这上面睡会掉下去的。”臀下的位置坐着是很宽敞,但若躺在上面还是勉强了些。
“你且看着,我给你变个戏法。”
白逸微笑着在林碧凝不解的目光中,拿掉他位置上的长软垫,几下子就将木板拆下,刚刚的座位底下竟然放着一床被子,把木板合成一张简易的木板床,将两个长软垫铺上去当褥子,对已经目瞪口呆的林碧凝道:“快躺上去试试。”
“哦。”林碧凝呆呆地应声,然后将脚放在垫子外躺了上去,软软的,很舒服。
白逸给她盖上锦被,轻声道:“睡吧。”
之前位置上的软垫如今都在林碧凝身下,她望着坚实的木板,没有软垫,坐上去定不舒服,纠结道:“垫子都给我了,你坐哪?”
白逸掀开上面的木板,从里面掏出同样的软垫,笑着道:“这下可以了,你快睡吧。”
“嗯。”
林碧凝本想问白逸困不困,但想着如果对方回答困了,那他如何睡就成了问题,总不好和她睡一张床盖同一条被子吧!于是没有开口问。
闭上眼要睡没睡,她总感觉有人在看着她,这车厢里只有她和白逸,难不成是白逸在看她?偷偷睁开一条缝,见白逸正拿着书专心地看着,许是她感觉出错了,便转了个身继续睡。
白逸听到林碧凝的呼吸变得绵长,知她已经睡车靥究谄,望着卷在锦被里只露出一个后脑勺的林碧凝,目光温柔且缱绻。蹲下身,白逸见她睡着的样子极乖巧,小心地拿掉粘在她粉色唇瓣上的发丝。
突然马儿嘶叫一声,马车震荡,眼见林碧凝的额头就要撞上车壁,白逸的手迅速地贴在车壁上,她的额头就撞进他的手掌心。林碧凝没有醒来,睡梦中还用额头蹭着白逸的手,他无声地笑着把她扶好。
外面简平喝了马儿一声,马儿很快便安静下来,马车继续前行。简平隔着帘子向白逸告罪,白逸走到简平后,压低声音道:“林公子睡着了,不用急着赶路,车驾稳一些。”
“是,爷。”
白逸担心林碧凝再次撞到头,便将软垫紧贴车壁立着,自己则坐在她脚边。
林碧凝一睁眼看到眼前的软垫,迷糊地眨了眨眼,小半会儿才反应过来,坐起身见白逸双腿弯着,姿势别扭地坐在她脚边,一只手还撑在软垫上,心下有些感动,抱着软垫将另一头递给他,道了谢,喃喃道:“你其实不必如此的。”
白逸把软垫放好,指着她的头发,微笑着道:“你的发髻有些散了,需不需要我帮你弄好?”
林碧凝伸手摸到散下的头发,一想到自己披头散发的模样被白逸看到,又羞又急,忙转身背对着白逸,声若蚊蝇:“不,不用,我自己来。”
平日都有丫鬟替林碧凝梳头,她绾发本就不熟练,此刻又没有铜镜,加上她心中焦急,手上动作越发没了章法,不仅头发越弄越散,还扯掉几根头发。
“别动,我来帮你梳。”
说着,白逸走过去半跪在她身后,双手握住她的肩膀,林碧凝一下子僵住,捏着头发的手不自觉松开,乌黑的发丝随之散落在肩头。白逸轻柔地以指代梳将她的头发梳顺,车厢里弥漫着甜甜的木樨香。
白逸的手握住林碧凝的肩膀虽然只是短短几个呼吸的时间,却吓得她僵直了身,直挺挺地像根柱子,并且随着他的动作越来越僵。那手穿过发间,酥麻麻的感觉从发尾窜到头顶,流向全身,林碧凝放在膝盖上的手紧紧攥着,极力忍住那种想要颤抖的冲动,她不想让白逸发现她此刻的异样。
“好了。”
不知过了多久,白逸终于替她绾好发,这句话犹如赦令一般,林碧凝忙不迭动作僵硬地往旁边挪了两步。
“没有梳子,只能梳成这样了。”白逸笑着道。
林碧凝伸手摸了摸,再没有散落的发丝,发髻摸上去很齐整,抿了抿嘴,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