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你真实的身份与她却是天差地别。”张鸣镝摇了摇头,叹息一声:“懐瑾,离你回宫可能不会要太长时间,到时候你是大周的皇长子,她依旧还只是一个村姑,你觉得你们两人还会相配吗?”
“为何不相配?我觉得我们很配,即便说我们不配,那也是我配不上她。她辛勤劳动养活我养父母全家,现在家里住上了青砖大瓦房,在江州城里有了自己的花铺,每个月能挣不少银子,让家中衣食无忧,这份能耐,我望尘莫及,哪里能配得上她!”
崔大郎是真心觉得自己配不上卢秀珍,至少他在青山坳住了十九年,也没能改变家里穷苦的状况,而卢秀珍只去了大半年,整个家里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这说明什么?说明自己没能力,就连秀珍的小手指头都比不上!
“懐瑾,你不能这样妄自菲薄,你是成大事之人,如何要从这细小方面来说?她做的不过是一些琐碎事情罢了,怎么能与你的家国大业相提并论?”
“表舅父,细节便能决定成败,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养父母家贫,我尚且都不能让他们过上好日子,更别说要治理天下,我觉得表舅父你们最好还是不要想着将我推上储君之位,到时候莫弄得民不聊生,那便不好了。”崔大郎的语气很是真诚:“我不是有两个弟弟吗?他们自幼生长在皇宫,肯定从小便被教着如何治理天下,就从他们两个里边挑一个做太子便成,我还是跟秀珍一块儿去种田好了。”
张鸣镝惊诧的张大了嘴巴,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皇长子外甥说他想要去种田?他宁可放弃唾手可得的天下而去田间耕作?这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心理?张鸣镝觉得他完全不能理解崔大郎的思想。
“表舅父,我要说的都说了,至于姨祖父与表舅父准备怎么做,那是你们的事情,我会坚持我要做的事情,只要你们不伤害秀珍,我可以照着你们教我的去做,但只要是事情不利于秀珍,我会放弃一切也要守在她的身边。”
“包括……”张鸣镝深深的望着崔大郎:“皇位?”
“是。”崔大郎坚定的点了点头:“皇位与秀珍比起来,完全没有什么分量。”
做皇上有什么好?每日里要操心天下这么多事情,他就是连自己的家都当不好,还能当好皇上治理好天下?只怕百姓会因着他做了皇上而受苦!再说了,能和自己的心上人融融泄泄的生活在一起,做自己爱做的事情,种田种花种树,生几个娃娃将他们抚养成人,世上没有比这更快活的事情了。
那冠冕之重,不是随意就能承受得起的。
即便让他去承受,那也得要有自己心爱的人在身边,两人一起勉励一起前行。
有了秀珍,他什么都不怕,即便是要他试着去治理天下,他也愿意。可若是没有了她,他的人生便毫无意义,哪怕摆了皇上的冠冕在面前,他也丝毫不会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