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娜朝老太太望了一眼,見老師點頭,立刻向道格特下令:“師兄,上!”嘴里“噓”的一聲,她不會吹哨子,只能以“噓”代“嘟”。
牧羊犬一聽主人命它出擊,張牙舞爪地撲向對面一頭公犬,兩隻前爪抓住對方的爪子,後爪蹬向對方的胸腹,兩頭狗攪在一起,兩張嘴臉貼近,它仗著體型大、嘴長、牙齒尖銳,張口就咬;同時身體轉過半圈,把公犬的脊背沖著撲過來的母犬,母狗投鼠忌器,撲了個空。
道格特兇狠地把公狗的上顎咬了一口,連鼻子都撕掉半邊,小腹又被它抓破,狗血淋淋,一招得手,尼娜拍手叫好。
道格特得到鼓勵,立刻扔下公狗,轉身撲向母狗。這一條比那一條還小些,哪里是它對手?數個照面就被咬得遍體鱗傷,鮮血直流,狂吠變成慘叫。奇怪的是,對方還是不露面!
人不出來,矮房子內一下子又躥出好幾條狼狗,列隊成行,守在一座石橋上,擋住去路。不吠不叫,齜牙咧嘴,兇相畢露,意思就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咬人。
鮑母數了一下,不多不少正好六頭,排成三行,呈3、2、1隊形。一頭猛犬體型高大,與道格特相差無幾,佇立在高層,威風凜凜,大有一夫當關萬夫莫開之態勢。身下五頭惡犬充當先鋒、打手,顯然受過嚴格的訓練,不然怎會布陣迎敵?
“尼娜,你看清楚了嗎?三頭綠眼睛的是慣吃尸體、咬過人的,非常兇惡;三頭藍眼睛的明顯喂過毒藥,更可怕,千萬不能被它們咬到,否則麻煩大了,切記、切記!”
尼娜一聽頓生膽卻,渾身打哆嗦,不由得往鮑母身邊靠。倒是牧羊犬忠心耿耿,擋在主人身前,仰首挺胸,“汪汪汪”地叫個不停,護主之心可圈可點。
鮑母見尼娜嚇得魂不守舍,朗聲笑了:“你也有害怕的時候!狗陣筑成屏障,雖然厲害,那是針對刀劍之類或徒手的。別忘了你隨身帶的家伙不是吃素的!”
尼娜一下子又傻笑起來:“丟人、丟人,被氣勢洶洶的惡狗嚇暈了,忘了我還有這玩意!”說著要把包里的手槍掏出來。
鮑母連忙阻止:“先別急,聽我說!”
神探決定采取行動,及時通知了湯姆探長。他知道尼娜不久前拜她為師,成了她的學生,又是共同租界的刑偵隊的編外偵探。
這回隨老師深入虎穴,風險不小,為了安全起見,特地允許她帶槍,以防不測。臨來的前一天下午,教會她如何放槍。
她帶的是勃朗寧柯爾特公分自動手槍,俗稱“馬牌擼子”,彈夾能裝七發子彈。
鮑母指著橋面上的六條猛犬說:“3、2、1的排列,擠在一塊,沒有絲毫縫隙。無形中給用槍的新手創造了殺傷的良機,只要朝狗堆里打,不死即傷,萬無一失,群狗一旦亂了陣腳,我們就有機會了!”
“老師,第一次開槍心里有點沭!”
“不要害怕,在鼠穴里我還參照說明書放機關槍呢!轉過身去,偷偷地掏出槍,打開槍栓。好!放!”
“呯!砰砰、砰砰!呯!呯!”連響七下。狗群猝不及防,被打懵了,或多或少都帶了傷,就算它皮厚肉實也經不起鐵彈火藥,頓時石橋上狗血直淌,潰不成軍,有兩頭躺在橋上只喘氣。
鮑母見機,大叫一聲:“丫頭,沖!”率先撲向石橋。
牧羊犬一見,飛速向前,迎面撞上一瘸一拐的頭犬,兩下廝咬起來。
鮑母手執雙截棍,專找藍眼睛的惡犬擊打,這東西有毒,不能讓它咬到,故而出手不饒狗,憑借厲害的《雙龍棍法》,招招殺著,三下兩下地就砸爛了兩隻狗頭。
道格特狂吠幾聲,宣告勝利。那條頭犬皆因受槍傷在先,行動不靈便,自然是自尋死路。
尼娜裝好彈夾趕來,又開了一槍,打死了最後一條,戰闘宣告結束。
她還不死心,再追到橋上趕盡殺絕,兩條受傷的狗見她兇巴巴地,情知道大事不妙,拼死跳下河向對岸游去,新傷口怎能碰到水?立時河水泛起紅色的漣漪。
她像個頑皮的孩童,撿了許多半截磚、小石塊向奄奄一息的狗砸去,一面砸一面叫:“痛打落水狗,痛打落水狗!”眼見得最後兩條狗也漸漸地沉下河去。
尼娜得勢不饒人,大喊大叫:“縮頭烏龜,再不出來,西洋嬸可要大動幹戈了!”
不見動靜再回過來問:“老師,我們放把火,看他們出來不出來!”
“胡說,殺人放火焉能幹得的?這一來我們同日本鬼子有什麼兩樣?”
“老師教訓的是!好吧,再往里闖,我就不信他們沉得住氣!”
第二排房子共有四間,地上還是水泥澆的,有的還鋪了木板,里邊有健身體育器材,同樣是空無一人,不過陰森可拍,血腥味特濃,令人作嘔。
一間是相撲場地,當中競技場,畫了一個大圈子,四周一排座椅作為觀眾席,從地上的積灰來看,許久沒有使用過了。
一間練功房,房梁上掛了幾個沙袋,還有幾根下墜的繩索,不知道是派什麼用場的。
還有一間是競技場,墻角里有木棒、木槍、頭盔、臉罩啊什麼的,一些軍營中常見的運動器械。
唯有一間健身房好像還有人在使用,一架跑步機,一臺擴胸器。兩輛固定式腳踏車,是自行車運動員用來練習腿部力量和耐力的。與眾不同的是後車輪連接一個變速箱,有根細鐵鏈把變速箱的輸出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