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才注意到祁连东身上穿的是睡袍,他走到沙发旁拿了叠放整齐的衣服,然后赤着脚往厕所走去。
很快厕所里传来哗哗的水声,我仰望着天花板呆呆的听着那水声。口渴得厉害,但又不想动。宿醉的后遗症之一就是思维迟钝得厉害,大脑内混乱不堪。
“你不准备起来吗?”祁连东的声音传来。
我微微侧看他,他穿着深色衬衫,下身是一条牛仔裤。我看他时,他的视线也转向我,四目相对间。我有一种不知道今夕是何年的感觉,这样的场景似乎很熟悉,但我很确定它并没有发生过。
“已经快中午十二点了,你还是起来吧。”祁连东走到了里面的茶室里。
我这才一骨碌的翻身坐了起来,按了按发胀的头皮,我低头。这一看不要紧,我没穿内衣。昨天晚上睡之前,我肯定是穿了内衣的。
谁给我脱掉的内衣?我记得我睡着之前感觉到祁连东在帮我脱衣服,难道他脱了我的内衣却没动我?
“喝水。”祁连东走回了床边,将玻璃杯递到了我面前。
我下意识的一把抓紧了敞开的领口,抬头,他一脸高深莫测的笑。我又觉得我的动作太明显了,有点欲盖弥彰的意思,于是我又松开了手去接了水杯。
他挨着床沿坐下看着我喝水。
我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一口气喝光玻璃杯中的水,将水杯放到床头柜上,我有些慌不择路的从另一头下了床。
“你的内衣在厕所里。”他说,“昨天我给你脱的,一股酒味,我就顺手给你洗了。有点没太干,你拿吹风机再吹吹。”
“我的天啊。”我惊叫一声,然后就往厕所奔去。奔进厕所后,我就看到挂到毛巾架上的黑色内衣。我赶紧将厕所门关上,又打下了反锁。
从毛巾架上扯下内衣,我真的特别想跳进马桶里,然后按下冲水键,这样我就可以从下水道里逃出去了。
祁连东肯定有病,而且病得不轻。他要是没病,怎么会随随便便就给一个几乎陌生的女人洗内衣,这么私人的贴身衣服,我连我妈都不让她动手。
他脱我的内衣就算了,脱了我还不睡我,不睡我也算了,他还给我洗内衣。
我抓着内衣一屁股坐到马桶盖上,我现在觉得段新南就算把天给捅破了也没有祁连东给我洗内衣带来的震撼大。
祁连东到底想干嘛?
难道他的癖好就是无私的帮助各种已婚少妇,全力解救她们于水火之中?
这真是一种无私的精神啊!
要是所有的男人都向祁连东学习,这个世界就充满了大爱。
磨蹭了至少半个小时,我才出了厕所。祁连东靠在床头看着手机,他的耐心好得让我敬佩。
“走,走吧。”我结巴起来。
“你老公在楼下大堂。”他说。
“你说什么?”我差点没蹦起来,果然是坏事做不得,我好不容易豁出去一回,借着酒胆跑来跟男人开房。没睡上,这还被老公堵住了。
“害怕啊?”他笑了笑。
“怕,怕什么啊?”我强自镇定着,“我不是害怕,反正我都打算离婚了。就是觉得有点怪怪的,明明我们俩也没睡,却要担个出轨的罪名……”
“谁说我们没睡?”他不急不缓的。
“我没感觉……我是说,你有没有睡我我还没不知道么?”我嚷出口后,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我还不如什么都别说呢。
祁连东看着我:“你现在准备怎么办?”
我准备怎么办?我准备怎么办?我咽了咽口水,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想我一个良家妇女,在被抓现场这件事情上根本没有从前的经验可借鉴。
怎么办?我拼命的转动大脑。
“这酒店有后门吗?”我问。
“没有。”祁连东答。
“等等,他怎么知道我在这里?”我总算抓住了重点问题。
“他昨天晚上彻夜未眠,费了大力气去查看了各酒店大堂的监控。所以,他知道你在这里。没堵在我们房间门口是因为这是我开的房间,酒店方面死活不敢把房间号透露给他。”祁连东详细的作了解释。
我瞠目结舌,我真的不知道段新南会这么疯狂。早知道应该睡在祁连东的车里,不应该跑到酒店来。这样他就没地方可找了,唉,现在想这些做什么?
“我有个办法,你要听吗?”他问。
“好。”我双眼放光,像是看到了救世主。
“不如我们现在睡了吧,至少,你不担虚名。待会跟你老公见了面,也没那么冤枉。”他说。
“……”
“宋曾曾。”祁连东喊我的名字。
我看着他。
“你今年二十八岁了?”他用的是疑问句。
我抿起了唇。
“你真的二十八岁了吗?”他一脸困惑的样子。
“你到底想说什么?”我拉下了脸。
他下了床,缓步走到我面前:“没什么,挺好的。你知道吗?活得快乐的人往往是那些真的愚蠢的人,剩下那些聪明的人,大多都活得痛苦。”
“你骂我蠢?”我退了一步,“祁先生,我们现在还是不要扯这些没有意义的天吧,快想办法,怎么离开酒店。”
“我没打算离开酒店,只打算到四楼吃饭。”他抬手看表,“你不饿吗?”
我觉得跟他说话真是蛮累的,话题转换得太快,思维也比较奇异。
“祁先生……”
“宋曾曾,吃完饭我们再想接下来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