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说着,朱由崧目光落在了跟前的青年护卫身上,此人就是之前挑头的那个人,王府护卫长蒋凌的外甥。
“禀郡王,下人江雨峰。”
青年护卫目光一颤,单膝跪下报了名。
从王世子刚才的话意中,他已经感觉到了某种意味,自己和舅舅定是要成为向余下的锦衣卫刺头开刀的先手,既然走到了这一步,他没有选择的余地。
逆反不如服从,龚孟春的下场就是最好的样板。
“嗯,很好!”
朱由崧赞赏得点了一下头,这小子倒是机灵,恐怕已经明白了自个的意思。
秀才王建义听了朱由崧之前的话,三角眼微抽,自家的少爷果真不改腹黑的本色,人死了还要不断的往身上堆罪名,顺带着为接下来收拾锦衣卫刺头都铺好了路。
“锦衣卫千户——龚孟春,贪脏枉法,奸污妇女、虏卖孩童、霸田欺民,无恶不作。”
“今,王府护卫长蒋凌兼其外甥江雨峰查实,本王率五十府卫捉拿,龚孟春自知罪责难逃拔刀自吻谢罪,余帮凶走狗,嗯,等一下就知道了,你们听明白没有?”
“禀郡王,听明白了!”
朱由崧的突然问话使得众王府护卫神色一怔,其中一位大耳青年反应最快速,立马站了出来。
“都听明白了?”
朱由崧看了看这大耳青年,又再次呵问。
“我等明白!”
一干护卫这才反应过来,立即异口同声大嗓子回道。
“很好,每人赏一两银子!”
声音还蛮整齐的,看来这些家伙以前排练过,朱由崧颇为满意。听了有一两银子入手,众人双眼发亮,还没干什么事居然也有钱拿,这活干得值当,看来跟着王世子有肉吃。
“你叫什么名字?”
“回郡王,下人何浩杰。”
“不错,好好干,本王看好你!”
朱由崧给了他一个赞赏的眼神,大耳青年满脸激动,一句看好,就算是眼前不晋升,也给王世子留下了印象,以后有好处定是少不了的。
“好了,护卫中留下两人清扫,一人背尸体,余下的排成两队跟本王前往锦衣卫校场。”
锦衣卫校场处在王府护卫住所边上,也就是王宫东西大道通往内宫的一侧,那里纵向行走三四分钟才能赶到。
原本打算着去洛河王庄,眼下朱由崧也去不得了,接下来一千人等的锦衣卫必须在短时间内处理,不然暴动了可就麻烦。
朱由崧上了马车,车内有垫床、小圆凳,也有桌几、出恭桶,内里装饰以及置物摆放配格和朱常洵的王轿几乎没啥两样,也就是规格大小有些差距。
朱常洵是御赐车轿,三马夫掌鞭六匹马拉,而他的则是订做,只有两马夫掌轿四匹马拉行。
朱由崧闭目躺在垫床上,温倩、温丽俩胞胎姐妹则是小心翼翼地坐于桌几边上的小圆凳上。
“姐姐,少爷好凶残,当时他的眼神好吓人哩。”
温丽被之前的一幕吓坏了,到目前为止还是一脸的苍白,双眼弱弱地,紧紧抱住了姐姐温倩的手臂悄声的耳语。
“不要乱说话,少爷那是为了王府。”
姐姐温倩吓了一跳,双眼立马向垫床上瞧了一眼,发现朱由崧正闭目养神,似乎没听见,心里不由松了一口气,瞪了一眼低声厉呵道:
“这种事儿,你也敢讲?不管少爷对我们有多好,我们始终是下人,要守本分,知道什么该讲什么不该讲,祸从口出,明白么?”
温倩虽是如此说着,但她内心又何尝不害怕?只是害怕也没用,自家少爷的确很凶残,说杀人就杀人,她也不认为妹妹的话有错,但那又能如何?
几前年做清倌人,虽然还未挂牌出阁,却也是听了不少事儿。记得有一上了年纪的花女说过:人处于世定要少言寡语,做人当谨慎,多听、多看、多想,做事才能顺畅,如若得罪了人定会祸事临头。
她定要看住妹妹,不然以温丽跳脱的性子,经后定会惹出了事儿。
马轿内五六平米的空间,风是从前头吹来,再小的声音也掩盖不了。朱由崧虽然闭目养神,却也听见了,不由得抖了抖眉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