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
“可能这就是所谓的有缘无分吧,她还在怪我,怪我把她丢下,怪我把她丢在了那场大雪之中……当初以为是对她好,没想到最后还是让她死在了那红墙砖瓦里。”杀不归说了很多,说到最后,他用一句话总结了自己潦草的一生:
“我就是个混账,为她们在江湖里混了一辈子,最后落了个如此下场。”
……
沉默很久,艳阳天突然就理解了南山的那句话。
[“一旦赋予了情感,我们就必须把它们摆到和人类一样的地位上。”]
即便眼前的人只是数据,拥有了如此浓厚的情感,我们就无法把他们当做程序来看待,杀不归也好,碧秋越好,皆是如此。
“南山,你和我不同,我从第一次见到你开始,就从你的眼神里看了出来……”他头一次用上了南山原本的名字,看向他的眼神苍凉而又悲哀,“你不会为了自己的yù_wàng追求强大,也不会为了力量抛弃身边的人……你口中说着想要‘变强的方法’,其实对它并不在意,或许哪怕你只能做江湖最底层的人,也可以自得其乐吧?”
“……”南山沉默,因为他明白,即使这个游戏再怎么真实,也只不过是一个游戏罢了,总有一天它也会关服,到时候,这个江湖中的一切都会变成过往云烟,“或许只是因为我知道,哪怕某一天这个江湖消失了,我的朋友们也绝对不会消失,仅此罢了。”
“真好……真是羡慕你。”杀不归站起身来,手轻轻抚摸着南山的头发,南山没有拒绝,很安静的呆着,“乖徒弟……江湖其实很肮脏,如果有一天你终是逃不开它的束缚,不要忘记你现在的眼神。”
“这是为师能够送你的,唯一一句话了。”
……
离开山洞之后,南山耳边还回响着那“不成器”师父苍老的声音。
“小女娃要的东西我已经给他了,至于你那个师兄……小心点,他和你是完全相反的人,你超脱于江湖之外,他却深深陷入了江湖之中,永不超生。”
“这块金属是我之前从‘雪狼谷’门派禁地里偷摸出来的宝贝,就当做给你的饯别礼了……咳咳……别声张出去啊!”
“以后别回来看我,糟老头子没什么好看的,能记得我就很欣慰了。”
“至于诛煦……小女娃,你替我向他道个歉,说我已经忘了他吧……我是个失败的父亲,不值得他上心。”
“再见了,我的乖徒弟。”
隐约中,童年记忆里早已逝去的父亲渐渐浮现,与眼前这个人合为一体。
再见了……我的孩子。
“……喂,擦擦眼泪,一个大男人,哭哭啼啼的像什么样子!”艳阳天打断了他的思绪,递给他一条手巾。
“诶?我哭了吗?”南山一愣,用右手摸了摸眼角,一片湿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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嵩山,少林寺。
晨钟一响迎来了朝阳,伴随着阵阵清风挂过翠绿色的山岗,宛如一卷淡雅的水墨画篇,拂起空气中的阵阵波澜。
身着黑色儒衫之人,此刻正蹲坐于少林寺藏经阁佛塔的最高点,看着渐渐升起的朝阳沉思。没过一会,一个穿着朴素衣衫的和尚来到佛塔下方,朝他双手合十微微一躬身,道:“尽施主,已经到早饭时间了,还请尽快下来,上面风大。”
目光缓缓转移开来,尽北海看向面无表情的时潇,这才有些清醒,摸了摸后脑勺憨笑道:“好的,我这就下来。”
身形一晃从塔顶跳下,用轻身术急速降落,来到了时潇面前。
“阿弥陀佛,尽施主,我们走吧。”
“时潇啊,你怎么还叫我施主呢?这么客气,我可有些不太习惯。”尽北海走在前面,头也没回道,“你是南山的朋友,那也应该是我的朋友,朋友之间无需客气。”
“抱歉尽施主,恕在下无法做到。”时潇面色如明镜止水,没有丝毫波动,“阿南虽然承认你是‘朋友’,但我并没有承认。”
尽北海微微回头,语气中带着一丝惊讶:“为什么?”
“我看不透施主,也无法相信施主的话。”
这下尽北海终还是苦起了脸,无奈道:“请问时潇大师……我是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情吗?”
“没有。”
“那你为什么……”
“以前我就已经说过理由了。”时潇打断了他的话,“直觉。”
“你……是认真的?”
“当然,出家人不打诳语。”时潇的目光与他对上,深邃到让人心惊,“我的直觉告诉我,你很危险。”
尽北海与他对视了两秒钟,最后败下阵来,双手做了个投降的姿势:“好吧,算我怕了你了时潇大师,你的直觉才是你最大的敌人。”
“阿弥陀佛。”
尽北海摸了摸头:“南山兄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