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她还觉得提这个,会对他们的精神心理造成极度打击,毕竟谁也不想损失几万两钱财的,所以本来想着,要不要等过了年再提这事,最起码让他们先过个好年,但现在看人家可一点也不在意她的感受,明明霸占了自己母亲几万两私房,每个人手上都富的流油,却仍然这样贪婪,只进不出,自己的钱一文不想花,只想啃她的,连她手上这样一两千两的钱财也想从她这儿抠走,那她还良心不安个鬼啊。
“那本来就是小姐的东西,拿回来也是合情合理的。”张嬷嬷道。
于是周大夫人头天找木槿要走了俸禄,周老夫人等人知道这种行为肯定会让木槿不高兴,一想到抠门的木槿会不高兴,周老夫人等人就觉得心满意足。
可惜这心满意足第二天便被木槿的请求击落的渣都不剩。
第二天一大早,吃过早饭,木槿便去找周韬。
“槿儿怎么有空过来?”
周韬看木槿找他,以为是为了昨天周大夫人找她要钱的事,正准备嘴上说几句漂亮话,展现一下慈父情怀,安慰她一下。
哪知道木槿接下来的话,就让他本来的好心情化为了乌有。
却听木槿笑道:“父亲,我这也赐了婚,估计要不了多久就要成亲了,成亲的话,肯定是要准备些东西的,只是家里生计困难,估计也给不了我多少嫁妆,我也就不要了,只把母亲当年的嫁妆带着就行了,外祖母说我的嫁妆应该是在父亲这里,所以今天来,就是想取回当年母亲的嫁妆,来日出嫁时充当我的嫁妆吧。”
先前木槿曾跟张嬷嬷讨论过周韬好不好对付的事,木槿觉得哪怕周韬心里有再多阴暗心思,单是周韬想维持一个正人君子的样子,就可以对症下药了。
果然木槿想的不错。
周韬跟木槿同为皇家人,倒可以用父亲的身份压她,不用像周老夫人等人那样,怕用长辈的身份压木槿,木槿会利用“她是君别人是臣”的话来反制,但这也有一个不好的地方,那就是他的名声太好,行事得有度,虽然他色地坑木槿,但关键是木槿非常聪明,他根本坑不到,他借着白姨娘、赵垚等人的手试探过好几次了,每次都让木槿化解了,而要撕破脸,不顾名声地用父亲这个身份,心里怎么想的就让木槿怎么做,然后传出去,让外人说他原来是装的,根本不是什么好人,那又不是一向虚伪惯了的周韬愿意看到的,所以当下怎么对付木槿,就困难了起来,这也是木槿都回来这么长时间了,明知她手里有两万两银子,他却没能要到的原因,实在是木槿太滑不溜手太难对付了。
好比这会儿木槿正大光明地提出要求拿回她母亲的嫁妆,这是合情合理的要求,周韬就不好拒绝,怕传出去,别人说他侵占妻子的财产。
而事实上,他自然不想让德昭县主的嫁妆,回到木槿手里,带出府,要知道当年好不容易才得到这样一大注财产,将来都是要留给他儿子——也就是白姨娘的儿子——用来兴旺周家的,所以周韬怎么可能愿意看到木槿将他好不容易搞来的钱带走呢?
要叫木槿说,周韬想兴旺周家的志向不错,但关键是,你想兴旺就兴旺吧,自己努力就是了,霸占别人的钱财,算是哪门子兴旺法门,就他这不努力只想等着天上掉馅饼的兴旺法子,周家可以想见,是肯定兴旺不起来了。
这会儿周韬看木槿说的这样光明正大,合情合理,又有这么多下人听见了,自己如果拒绝的话,总有人会将他的话传出去,来日一个霸占亡妻嫁妆的名头是少不了了,要是亡妻无儿无女,自然该是他的,但问题是亡妻有孩子,这些东西自然该这个孩子继承,没有给自己,然后自己留给庶子庶女们的道理。
想到这儿,周韬就不由恨死了眼前这个笑的看似光明磊落的死丫头,想着你死都死了,干嘛十几年后还突然冒出来,这不是成心跟我作对吗?
周韬虽然不敢拒绝,但也不想答应下来,于是想了想,便想了个万全的说法,道:“这事不是我一个人能说了算的,所以你去问问你祖母、大伯母她们的意见吧。”
他知道木槿为什么只跟自己一个人提这事,无非就是想让自己出头,帮她要回这些嫁妆嘛,这样一来,自己要扮演慈父,肯定不能拒绝她的要求,然后为她跑上跑下,得罪人,她能轻松拿回嫁妆,但他可不想这样,所以便这样说了,让木槿自己一个人想办法去,得罪人也由她自己得罪去。
木槿就知道周韬不想答应,迫于面子,只能答应,但到底是被强迫答应的,只怕会找由头拒绝,现在一看,果然是这样,于是便装作不知地道:“可是,母亲亡故,嫁妆不就是归父亲的吗?怎么还要女儿找她们要啊?她们没权力侵占父亲的东西啊。”
其实这也是她自从听说嫁妆分散在周家几个女主人手里以后,心里一直以来的疑惑,觉得周韬不像这么大方的人,要说将嫁妆给一部分周老太太还正常,毕竟周老太太是他母亲,但给大房太不正常了,她总觉得这里面有什么让周韬不得不给大房的名堂,只是进府这么长时间,也没找到原因罢了。
周韬听了木槿不知道是真不知道还是故意装作不知道的话,不由脸皮子动了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