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珀轻轻在塞隆耳边说:“我命令你……吻我。”  “一个野兽……关着当然没有关系, 可她……可她是个人啊……”

“我的女士,您打算怎么办呢?”

希珀不太确定地说:“我想我应该和她聊聊,征得她的同意。”

海克特拉眯起眼睛, “您确定吗?我瞧她还不怎么会说话。”

“我可以解释。”

海克特拉收起了喷泉,小声说:“虽然这样在背后随意评判别人不太好, 但我仍然必须提出这个建议,我的女士。您可以像维吉尔先生通常喜欢做的那样, 使用一些小小的……无伤大雅的骗术, 反正小孩子们分不清这些的,他们常常不知不觉就被骗了……即使是真实,可能在进入他们的意识时就已经被他们自己扭曲了。您觉得呢?”

“但我觉得这样不对,等她醒来我会和她说说话。”

海克特拉耸了耸肩膀,他的女主人总是这么固执而天真,在海克特拉多年对人类社会的观察中,幼年期经历了丧母和非人囚禁的孩子,几乎各个都怀着黑暗的心思, 时间也不能净化他们。虽然这个孩子看上去聪慧而天真, 但她野性难驯——而且致命的是, 她是有这个能力搅得艾梅科特斯翻天覆地的。

但希珀抱着孩子仰身靠在床头, 一本厚重的书悬浮在她面前, 自己缓缓地翻页。

窗外的天气仍然糟糕透了, 像是有人把墨水滴进了一杯牛奶里,整个云层被迅速染成了黑色,粗大的闪电开始在云层之间腾跃, 像是一条绳索缠绕着力量巨大的积云,在积云试图挣脱时才突然显出形状。

隆隆的声音不断撞击着艾梅科特斯厚重的石墙,但传到她耳中时已经非常小了。

怀中的孩子又动了一下,希珀面前的书本扇着“翅膀”,自己落在了床头。

“塞隆,你醒了吗?”**师的声线清丽柔和,然而语气沉稳,这充满理性的声音不知道驯服过多少狂乱的元素,也许对这位小小的元素使者也会有特别的效果,海克特拉被希珀的声音唤醒,乐观地想。

“希珀,为什么,不让我,出去?”

“外面很危险,你会被吹走,会疼,会死。”

塞隆似懂非懂地点点头,眼睛还是一眨不眨地看着窗外。希珀心念一动,手指空书,法力轻微逸散而留下久久不灭的痕迹。她画的像是一片羽毛,这是漂浮术的法印,如果是低阶的法师,非得把法印和咒语都弄得服服帖帖不可——就像一开始写字总得一笔一划的写清楚——而高阶的法师则常常省略其中之一就能轻松施放法术。

这小小的孩子变得轻飘飘的了,希珀抱着她走向窗边,隔着玻璃看着窗外,塞隆果然整个身体趴在了窗子上。

希珀让她坐在窗沿上,轻声问:“你也觉得外面很好看,对吗?”

塞隆轻轻点头:“很好看,‘精彩万分’。”

“‘精彩万分’,是谁教你说的?”

塞隆回过头来,笑着说:“妈妈。”希珀知道她的母亲已经死了,多半还是被人杀掉的,也许这个过程不怎么残酷,因为塞隆的笑容里没有一丝阴霾,仿佛这件事已经过去很久了。她实在不知道怎么往下问了,**师并不太擅长和别人打交道,如果是和法师们,至少使用同一语言体系使得他们沟通起来没有什么大问题,但如果是和这样连话都不太会说的小孩子……

不过在她发愣的时候,塞隆放弃了看窗外,而是目不转睛地盯着她了好一会儿。希珀微微觉得奇怪,问:“怎么了?为什么看着我?”

“很好看。”

希珀笑了出来,许多人曾经称赞过她的美貌,或出于礼貌,或意在恭维,或别有用心,或只是想借此攀谈结交,但都没有塞隆这么单纯直接。

窗外的风暴也好看,希珀也好看,她大概只是单纯觉得美罢了。

**师没有觉得被冒犯,反而反过来指着窗外转动的风暴问:“外面好看,还是我好看?”

塞隆看看外面,又看看她,又看了看外面,又看了看她,慢慢地说:“都,好看。”她指指外面,“‘精彩万分’,”又指了指希珀,“‘超凡脱俗’。”

“不胜荣幸……”希珀诧异地睁大了眼睛,喃喃地回答。她见到塞隆的时候,这个孩子脏得像是个活得十分糟糕的野兽,但这已经是她听塞隆讲的第二个十分文雅的词汇。她回忆了一下自己的……**岁,或者十岁,或者六岁,并没有找到什么会主动使用这些词语的情景,什么样的家庭才会用这些词教导孩子呢?

塞隆很可爱地笑了一下,大概是很满意她的答案,然后又转过头去,趴在玻璃窗上静静看着外面。

“决定了,我是一个**师,我怎么可以没有学生呢?”

“凭你的名头,会有很多富家子挤破头想来你的法师塔打杂的,很快楼下的客房就会不够用了。”

“维吉尔,天赋超群的学生一个就够了。我可能没有心情再教第二个。”她牵着塞隆,塞隆身后跟着提乌斯,四个人下楼到塔外的沙地里,把撞在风结界又散落在附近的家具和小玩意儿捡了回去,提乌斯变回了魔狼,维吉尔亲自帮它装了鞍具,让它把东西驮上楼。显然里面有很多东西都已经损坏了,只好放在库房待处理。

晚饭之前,希珀把艾尔维斯召唤出来,火领主一出来就大呼小叫,它黯淡了不少,但头顶的火焰把上面的石造梁都烤红了,海克特拉给他了一朵乌云,好歹让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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