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男人走到了宋文成身边,看着那一片漆黑看不见底的深渊,“宋将军,你若是这样死了,可是什么结果都得不到,也改变不了……薛家被冤枉的事实。”
宋文成脸色一变。
“很后悔吧。将视你如子的薛元帅害到如今这个田地。薛家的小一辈子孙没有一个活着,薛元帅身边,除了薛二将军,再没有什么亲人了。”白衣男人的声音温润轻淡,语气却是犀利冰冷的。
宋文成的手紧握成拳。
俊美的白衣人似乎没有看到宋文成突然间变了的警惕暴戾的神色,依然用淡淡的声音慢条斯理的说着,“本以为是护持正统,维护正义,却不想,到最后,发现忠诚的竟然是那样的人,为此,还将自己最为尊敬的如师如父的人逼到如此的地步。”
宋文成闭了闭眼,掩去眼底的痛苦。
“但,即便如此,也还没有到完全的绝境。”俊美的白衣人转身看着宋文成,目光幽深凌厉,“薛元帅还活着,薛二将军还在,薛家的污名还没有洗清!而造成这一切的你,却想了结自己的生命,连最后给薛家申辩的机会都不给!那舜国皇甫文就当真值得宋将军卖命至此吗?”
宋文成神色一变,变得惨白,眼神间还出现了慌乱。
“宋将军……如果真的想要赎罪的话……那就好好的帮着薛家洗清罪名吧。”俊美的白衣人说罢,便转身,慢步离去。
宋文成怔了怔,随即急急出声问道,“敢问阁下尊姓大名?”
“狱门,文渊。”俊美的白衣人头也不回淡淡的说着。
宋文成怔住了,狱门?是那个传说中的神秘的狱门??为什么,为什么狱门会来对他说这些?
忽然间,宋文成想到了薛大薛元帅,宋文成神色瞬间凝重了起来,他攥紧双手,对,他不能死!他必须得保护元帅,保护少将军!还有薛家的清名,他得洗清!
漫步走回梅林的沈深,轻淡开口,“传话秦十三,盯紧宋文成,引领宋文成加入义马楼。”
“是,主子。”在沈深身后的清风低声应着。
走到梅林入口的沈深抬手抚着自己的脸庞,喃喃道,“待初七,就让阿宝儿真正认识我好了。”
清风偷偷抬眼看了下沈深的背影,垂下眼睛,暗自想着,到时候,小主子一定会非常非常惊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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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志着新年钟声响起的时候,山庄里的薛春昭有些困倦的睁开了眼睛。
薛如玉站在后山园子里,仰头看着星空璀璨的烟火,神色漠然。
薛大端着酒壶,一杯一杯的喝着,眼眶泛红,眼角似乎还有眼泪。
而远在舜国的云城,安平王府。
男人手持烛台,慢慢的推开了暗室的门。暗室里高高的悬挂着一副画像,画像里是一个极为貌美的身着紫红色长袍袖服的女子。
男人放下烛台,凝视着画像,目光悠远深情,压抑着痛楚,他喃喃自语着,“玉儿……为了舜国……我舍弃了你……你别怨我……为何,为何你是薛大的女儿……玉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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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时刻的芳国,罗秀岛上,宫殿林立,深幽的夜色下,烟火和曼妙的舞姿同时绽放着,如梦似幻。
芳国的宫宴尚未结束,即便现在已经响起了新年的钟声。
欧阳禹心不在焉的喝着酒,仰头看着烟火璀璨的星空,不知道此时的宁阳又是怎样的风景?
“将军,陛下有请。”宫女跪在欧阳禹的脚下,恭敬的低声说着。
欧阳禹放下酒杯,站起身,径直朝主殿走去。
主殿里,身着百花龙纹袍服的女帝,站在窗前,看着外头的烟火。
即便已经养育了几个孩子,但女帝,依然绝美芳华,一头长长的黑发垂落到脚跟,头上戴着的白色帝女冠镶嵌着象征女帝权柄的七彩琉璃。
“欧阳禹拜见陛下。”欧阳禹拱手做礼,语气淡然。
“私下相见,唤我母亲即可。”女帝侧头看向欧阳禹,弯起了一抹温柔的笑意,“可是还在生母亲的气?”
“不知陛下召见所为何事?”欧阳禹垂眼避开话题,平静的问着。
女帝盯着欧阳禹,似乎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你这脾气就跟你那父亲一样,执拗得很。”
欧阳禹垂头不语。
女帝轻叹口气,“你父亲不愿你回欧阳家,我且欠欧阳家一个继承人。当年因为此事,你父亲一气之下,将你带走,虽然在你成年后带你回来,可也不愿与我和好。阿禹,你姐姐将要继承我的位置,你哥哥将是我芳国的国师,唯有你,将是我芳国的战神。可我和你父亲早有约定,若是你们三人不愿做的事,绝不逼迫。所以……我从未干涉过你的事。只是,你继承欧阳家的事,是不能改变的。另外……薛家的女人不可以成为你的妻。”
欧阳禹沉默不语。
女帝见着,又叹了口气,“阿禹,今日过年,你父亲不愿回来,你就不能陪着母亲吗?”
“陛下若无其他要事,微臣要告退了。”欧阳禹说罢,面无表情的再次拱手,转身离开。
女帝无奈的摇头,喃喃道,“这孩子……真是……”
侧殿里转出带着粉色玉冠的穿着百花红色龙纹袍服的女子,一样绝美秀雅,神色冷静,“母亲……阿禹喜欢薛家的女人,赏赐于他又如何?”
“阿罗,你不懂。薛家的女人不能进我们芳国皇室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