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渐浓,凉意透骨,好在灞上到长安不是特别远,不到半个时辰就到了。
齐帧是冒充受降成功的毕垣回长安城的,自然是早早就点起了火把,让城门的守将知晓的。
城楼上灯火通明,守城的将军看着远远的一条火线缓缓来到城门下护城河边,再看旗号,是今日白天出城去的毕垣,他只是知道毕垣出过城,却不知毕垣出城的真正目的。
此时见了毕垣军回城,却未见毕垣,心下有些疑惑。
正此时,一位小将从毕垣军中脱阵而出,对着城楼上遥遥一拱手,叫道:“敢问楼上是哪位将军值守?”
“某乃陈旭是也!”守城将瓮声瓮气的回道。
“原来是陈将军,久仰久仰。我家将军偶感风寒,且王爷吩咐的事情已经办妥,特意回城复旨,还请将军通融则各。”齐帧说完便向后招了招手。
毕垣军阵中又有几骑行出,陈旭定睛一看,只见其中一人身上裹着厚厚的一层又一层的棉衣,气喘如牛,咿咿唔唔,似是说着胡话,几乎都坐不稳马背,要不是旁边人扶着,怕是要掉下马去,却不正是那毕垣是谁?
陈旭心中嘁了一句,溜须拍马之辈果然毫无用处,这奉命出趟城,让马儿颠两下就病成这样。要是陈旭知道刚才毕垣是在对他挤眉弄眼狂打暗示,却不知他会作何感想?毕垣见陈旭竟毫不怀疑自己这支队伍的样子,不由得有些恼怒,在心里骂道:“没看到老子身边没了平时那些个溜须拍马之辈?没看到老子的副将没了?要是真是老子的兵,能对你个看大门儿的这般客气?”
陈旭心中虽然不喜毕垣,但是也知道毕垣是河间王手下参军,是能直接与河间王对话的,不好得罪,既然已验明正身,毕垣要回城复旨,杨旭也自不好阻拦。
便当即下令道:“开城门。”
复又对着城下齐帧一众人喊道:“许尔等带兵卒三百弃马步行入城,其余人等自去城外军营还令!”
“这。。。”齐帧一愣,他倒是没想到只能带三百人步行进城,不过想想也是,长安城也不是菜园子,岂能让骑兵招摇过市?
这时,韩宫适时的上前来,说道:“明光宫就在前面不远,那河间王自入了长安城后便占了明光宫自住,想必此时也如平常一般在明光宫摆宴酬请群臣,我们直奔明光宫,便可将其及一众党羽一网打尽。”
齐帧听完眉毛一挑,有些意动。
不料此时张宾却插言问道:“敢问韩将军,当今圣上,现在何处?”
韩宫听着一愣,随即答道:“在建章宫内!”
“韩将军可愿走一遭去请当今来明光宫一趟?”张宾笑问道。
韩宫闻言,先是皱了皱眉,随后面色一正,抱拳道:“先生放心,必不辱使命!”
张宾笑道:“如此,便有劳将军了。”
韩宫领命而去,带走了自己的本部五千人马。
齐帧目送韩宫带兵离去,便满脸疑惑的看着张宾,问道:“张小良,你这是何意?”
“呵呵。”张宾轻摇鹅毛扇,笑道:“其意有三,一,避免等会儿节外生枝;二,试试这韩宫是否真心助我;三,想动河间王,我们必须先立于不败之地,皇帝就是最好的大旗!”
“你就是一肚子花花肠子,别总把人想得那么坏。”齐帧笑骂道。
“不把人想的那么坏,但也不能把人想得那么好。”张宾笑着答道。
“那我们现在是立刻冲进明光宫还是等韩宫把皇帝接来?”齐帧问道。
“自然是我们先去明光宫,然后我们在出城接皇帝。”站宾轻摇鹅毛扇,答道。
“刚才不是说好的让韩宫去接皇帝的吗?怎么又变成我们去接皇帝了?”
“我们想做的事情,在最开始还是我们亲力亲为的好,免得临时加入的人反而得了大便宜。”张宾笑答道。
“行行行,你有理,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很简单,凭票入场,理所应当。”
“什么?”齐帧挠挠头,表示没听懂。
“张方的首级,便是我们的门票!”
铁链哗哗作响,厚重的吊桥缓缓落下,长安城门吱吱呀呀,在十人的合力下,缓缓向两边打开,齐帧狠狠吸了几口冰冷的空气,舒缓自己怦怦乱跳的心,随后齐帧将手一招,带领着手下一众将士,缓缓走入了长安城。
虽然古代没什么夜生活,娱乐活动也少得可怜,但长安城好歹也是一国之都,虽然现在已是过了酉时,要放在现代,电视里马上就要放八点档的肥皂剧了,长安城内却依然是灯火通明,一派热闹情景,酒肆饭馆,人来人往,赌坊戏园,人声鼎沸,更别说那些烟花柳巷了。
齐帧倒是第一次看到这大汉一国之都的夜生活,只觉得与现代也没什么两样,也是一样的繁华似锦。
但是齐帧很快就回过神来,一城之繁华可不是齐帧的追求,他想让普天之下,都这般热闹祥和。
“张小良,你确定城外那七八千人马就那么放着没事?”齐帧忽然问道:“你就让他们往路边小树林一钻,也不怕他们都跑了?”
张宾呵呵一笑,说道:“今夜我们此事,若成功,还怕他们溜了不成?若不成功,还能去管得了他们?本就是不成功便成仁的事,就没必要过于纠结了!”
额,说得好有道理的样子。齐帧又问道:“那我们还带这么多人来干嘛?”
“带这么多人过来,自然是为了把戏做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