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有逃兵,所以齐帧带着的这几千人马中,空马有很多的,齐帧挑了一匹马送给了陈旭作座骑,齐帧自然不怕陈旭逃跑了,因为陈旭现在算是无路可逃,长安城里的人已经发现清明门的异常,陈旭回去了,就是有几十张嘴怕也是说不清了,这从犯的罪名算是坐实了。
齐帧拐带这陈旭,自然不是因为看上了他的才干,他可不知道陈旭才干几何呢,而是出于两点原因。其一,陈旭是一个有血有肉的真汉子,从见到张方首级的反应便能看出来,齐帧觉得他不该因为自己死了;其二,有陈旭在手,还怕长安城的清明门不破?至于这两点中哪一点更重要,就要问齐帧了。
陈旭坐在马上,立在齐帧的身边,看看齐帧及其身后的骑兵,再看看长安城,心里百味杂陈。
都怪自己见了张方的首级就失了分寸,才会被这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子给拐带了,现在自己已成骑虎,不知不觉与其捆成一船,再难下了。
不过陈旭悄悄看了一眼齐帧身后的这几千骑兵,再看看抿着双唇目光灼灼的看着长安城的齐帧,齐帧身边一众也是信心满满的看着长安城。
陈旭便有种错觉,忽然觉得自己可能因祸得福,身边这个其貌不扬的小子,好像还真有两把刷子呢。
先不管陈旭在一边想些什么,齐帧在大脑里飞速的计算着。来的时候齐帧没有急着赶路也没有积蓄马力,算是信马由缰,走了快半个时辰,到了这里。齐帧派张宾回去报信,然后苟晞点兵聚将在出发到达这里,这一来一回,保守估计姑且算一个时辰。
这样一算,齐帧就有些想翻白眼,一个时辰,时间略长啊。
正在此时,长安城里呼啦啦的涌出大量的士卒来,齐帧遥遥一看,只见长安城内源源不断的涌出无数人来,转瞬之间人数就过了万!
齐帧心中一动,将眼睛一眯,面上却不动声色,齐帧自家人知道自家事,自己这身后的六千来骑兵有几许战力,他还真没底。
等那些过了万的人士卒出了城门,便在城下结了阵,齐帧这时便稍稍放了心,原来却是过万的步卒,骑着马的不过是领头的十数人。
这下好了,骑兵对阵步卒,优势明显啊,而且就算打不过,自己要一门心思跑起来,这些人也只能干瞪眼看着。
那些步卒列阵完毕,便见忽然分为前后两阵,前面一阵挺矛持盾,后面一阵张弓搭箭,遥指苍天,这是典型的步卒面对骑兵采用的防御阵形。
齐帧与苟纯一见,便相互对视一眼,微微点了点头,苟纯将手中长矛(临时兵器)一抖,带着司马颙踏马出阵。
长安城的步卒领军将领一见苟纯如此,便有一人嘚嘚拍马上前。
斗将这种事情,齐帧自然是丝毫不惧的,猛将多,就是这么牛!可是目下齐帧身边就苟纯一人,齐帧怕等会儿对方耍无赖车轮战,苟纯要是失了手,自己这边可就没什么胜算了。
所以还是带上司马颙这个护身符要妥帖些。
两人在两军前站定,隔着三丈远。
“来将通名!”苟纯先声夺人,喝道:“本将手下不杀无名之人!”
“呦呵!”对面来的是个满脸络腮胡,毛发极其旺盛几乎连眉目都看不清楚,五短身材的将军,提着一柄玄铁长刀,那将军轻声一笑,喝道:“贼厮鸟,睁大狗眼看清楚了,爷爷可是虎贲中郎将,秦欢是也!是哪个上茅房裤裆没扎紧,把你露出来了?”
“呦呵!”苟纯学着秦欢大笑一声,道:“口舌一时快,悔不当初来。某行不更名坐不改姓,苟纯是也!要打便打,休要多言,我奉陪到底!”
那秦欢哈哈一笑,将手中长刀轻轻一挽,抖出一串刀花,说道:“吾观你也算是光明磊落,为何行此鸡鸣狗盗之事?本将这就给你个弃暗投明的机会,你可不要错失良机。”
“在下先谢过将军抬举。”苟纯拱手笑道:“只是吾观你印堂发黑,似是有厄运临头,我只怕跟着你不是投了光明,是堕了黑暗啊。”
“哇呀呀!”秦欢怪叫一声,怒道:“兀那小贼,口出狂言,明年今日,拿你坟头野草喂马!”
秦欢拍马上前,铤刀来站。
苟纯双眼微眯,将手中长矛斜斜一指右前方地面,将脑袋一偏,缓缓吸了一口气,却不出击,静等秦欢攻来。
俗话说行家一伸手,便知有没有,刚才秦欢挽的那一串刀花苟纯看在眼里,便知道秦欢在刀上的造诣。虽然苟纯不惧他,但也是三两招赢他不得,这个秦欢,倒是有狂傲的资本!
苟纯采取的策略叫做以不变应万变,毕竟他现在手里拿的不是趁手的兵器,马鞍上还横着个司马颙,以逸待劳是最好的选择。
秦欢哇哇怪叫着携马冲到苟纯面前,伸刀横劈苟纯腰间,只这一刀,便能看出来这个秦欢还是有几分道行的,攻击冲着腰间这个位置,对手坐在马上,采取守势的可能性很大,只要一招进入了被动的防御,那么秦欢便占据了主动权,胜算便大了很多。
可惜,今天秦欢遇到了苟纯这个不世出的怪胎。
苟纯纵横沙场多年,自然是知道秦欢的意图,他自忖勇武,自也不惧他,苟纯一见秦欢出招,便在心中叫了一声好,然后屏住呼吸,瞅准时机,然后倏然吐气开声,“呔!”将长矛自低向高狠狠一挑,竟是要与秦欢硬碰硬!
秦欢一见苟纯这般做法,心中吃了一惊,但事已至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