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痕笑着点了点头:“不错,属下正是这么琢磨的,不知道将军有什么高见?”
莫璃大将军赞同地笑笑:“你揣测得不错,这人的确是想做个假相来愚弄我们。林驰这个人,子淳早就同我说过。他很聪明,看问题也很独到。所以要想猜透他,只需按最最平常普通的方法去看他便够了。此番,他不过是想让我们误认为是陛下所做。这样他们便可以浑水摸鱼,坐山观虎斗!”
“那要向卿羽将军禀报么?”如痕拱手,有些许踌躇。
莫璃大将军摇手:“不必,羽儿素来天真。此刻若又拿这种烧脑的事情去烦她,她一定会相当苦恼的。”
“烧脑?”如痕疑惑了一声。
“对,烧脑。”莫璃大将军朝如痕讳莫如深地一笑,这一笑里盛满了对这词语的欢欣。这总会随时随地的提醒他自己,这是羽儿所说出来的新词汇。
很有特点。
“哦,对了,顺便让各驿站的兄弟准备好膳食,派专人送到羽儿的手中。”莫璃大将军脸色一沉,交代道。
“膳食?”如痕心道,就连这个将军也要包。却不料莫璃大将军看出了他的这一点儿,立刻将一封书信拿给他。
手指夹着的书信很厚,如痕接过,看去,却有些呆了。
卿羽将军写给将军的书信竟然是……
我要吃饭,我要吃饭,记住,大将军,我要吃饭……
一连串的话。全在每一章纸上。
莫璃大将军头疼地捏了捏鼻翼,也有些无奈地说:“这家伙,真是拿她没办法。我真不知道,她到底几百年没有吃过饭,还是担心这一次余杭赈灾把自己给活活饿死了!”
如痕瞥着笑了会儿。
卿羽将军会这样,还不是他宠的么?
……
安贵妃立在窗前,静静地瞅着阙如宫外的翠树。那茂密的叶子在熹微的晨光下夺目耀眼。女官梅鸢手拖着茶杯递到她的面前。
“娘娘,喝点儿茶润润喉咙吧。”梅鸢见她神情呆滞,望着远方,不禁有些踌躇,也大胆地抬起眼来,循着安贵妃的目光看。
“鸢儿,近日东宫那边可有什么动静?”
梅鸢俯首:“好像听说皇后娘娘招了户部尚书的千金卢小姐观赏百花?”
“户部尚书?”安贵妃冷厉地笑笑。看来这皇后娘娘果真是把手伸到户部了么?她一抬手,并不多言,只是吩咐身旁女官,“记得明日唤禹儿跑一趟,好生问问那秦大人,所赠之物到底是否是……”回神的那一瞄,女官算是看懂了。于是急急地退步下去。本来这安贵妃只是想着明日让二皇子问问这秦大人,看看能否商量出一个对策,好及时地填补这个漏洞。可万万没想到。
那个秦大人在当天晚上就死于非命。
那么他究竟是因为什么而死的呢?
这还得从宰相林耀甫的身上说起。
深夜,风拍打在窗檐上。秦大人的忠仆黄贵打着一盏灯笼急急地进入到了书房。
微微躬身,就同秦大人道:“老爷,夜已经深了,快歇着去吧!”
秦大人面色紧张,背着手来回踱步:“阿贵啊,这可如何是好啊,那东西从仓库里失踪已经好些天了。宰相大人让我劫持以后就好好藏着,哪料到二殿下诞辰就突然不见了呢。”
黄贵不明白地问:“老爷,这些救灾金真的是宰相大人让你在路上截取的么?”
秦大人点头:“可不是么,宰相大人还命我将这救灾金送给二殿下作生辰贺礼呢?可是后来突然就不见了,真是太奇怪了。哎,就连二殿下诞辰的礼物,都花费了本大人所有的积蓄。那么……”忽然眼神一眯,他悟出了什么,“难道宰相大人是想……”
他对着黄贵挥袖道:“快,阿贵,备马。”
黄贵脸色一暗,哗地一声从脸皮上取下一张人面皮,他阴险地笑道:“秦大人,你想去哪儿啊?”
秦大人心生恐惧地指着他:“你……你是谁,闯到老夫的府中,有何目的?”
黄贵哈哈大笑一番,挥起手中的钢刀:“秦大人,这件事儿,你就到阴曹地府去问问吧?”说完,钢刀一落,秦大人就被劈在地上。
而后那挥动钢刀的大汉便将其脖子给截了,用块布包着拎着了。
回廊上,那个躺在地上的忠仆黄贵还在暗夜中,死不瞑目地瞪着眼珠子呢。
原来黄贵早就被这大汉杀了。所以才会扮作他的模样去到书房,杀死秦大人。
这个大汉是临尸门的。
因为林宰相担心自己借刀杀人的计策会由此落败,所以才会命令临尸们的手下去把那秦大人杀了。如此一来,那所谓的救济金便可以全部收囊其中,且不会被任何人发现。还可以顺手将罪名安在这死人身上。追本溯源的,救灾金也会被调查出是到了二皇子祁禹的手中,而非陛下揣测的那样,是让地方官员给贪了。
此计,可谓天衣无缝。
从根本上来说,对林宰相大人的计策有了进一步的推动力。但是以防东宫那边占了便宜,所以他并不会这么快就将自己的人,那位兵部侍郎大人郭吉给杀死。因为留着他,可以权衡利弊,不至于让自己的妻妹安贵妃那里陷入迷惘,忧心忡忡。
所以他只杀死了一个忠于二皇子祁禹的人,而自己手底下的郭大人,他就没舍得动。
这样高明阴险的计谋,林驰一想起来,就有些兴奋。看来有人说他爹林耀甫精于算计心狠手辣,并不是说的假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