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三听到头顶树叶一声轻响,没有任何犹豫,挥刀,寒芒一闪,一个血淋淋的蛇头落下,接着是一截黑乎乎的蛇身。 移动网一捧血洒得到处都是,他裤脚也是斑斑点点。
他出刀之快,黄辉亚自叹弗如。心道:这兄弟住在城里太委屈了,这英明神武一刀下去,在公园里最多砍一条手指长的毛毛虫。
盘二狗还在找趁手的家伙,黄辉亚过去直接砍了根竹子给他,可惜短了些,才一米多点点。他挥舞下,觉得可以,便严阵以待,视死如归了。
蛇群没有发动攻击,似乎是等待。
周围的蛇越来越多,而且许多交错在一起,互相纠缠着蠕动、翻滚,各种形状相异,大小不一的蛇头攒动着,令人心悸。
“要……不,拨……拨个电话给、给、给家里?”盘二狗舌头打着结地对阿雄道。他看过蛇,还不止一条,但这么多蛇,而且还围着自己,他敢对天发誓,是第一次。可惜,也是最后一次。他想拍几个照发微信圈装一次逼,但他不敢松开攥竹竿的手。
阿雄面如土色,把那根木棍抓得紧紧的,像攥着一把钢枪似的斜抓着。幸亏有这根木棍,要赤手空拳的话,他早撒腿跑路了。跑得赢就跑,跑不赢——还是跑!
盘二狗的话里是要交代后事的意思,阿雄听出来了,仅有那一点抗争的信念轰然倒塌,脚一软,坐在了地上。
我倒,不会那么脆弱吧?盘二狗去扶他,蹲下去自己居然站不起来了。想想即将来临的万蛇穿肚前景,他索性坐下与阿雄一块等死。
老三扫视一眼,想找到薄弱处杀将出去。他们所处的位置在半山腰,离山脚下至少有四、五百米远。这是直线距离,曲线距离更远,整个山势高低起伏不平,一条小路弯弯曲曲、若隐若现。顺着这条当地人平常采药、采蘑菇的小路跑的话,他们肯定跑不赢蛇群。
他手心冒汗,脸都急白了。群蛇将他们团团围住,前后仅仅剩下一米不到的半径。
奇怪的是,他感觉不到群蛇的恐怖,却感觉到四周泛起了一股杀气,极其浓郁,阴森冰冷,犹如阿鼻地狱一般。
没有薄弱处!周围的蛇群有近百米宽,而且密不透风,他们插翅难逃。
群蛇突然沉寂下来,不再往前面涌动,但一条条都竖起脑袋,似乎在等待一声令下。老三心头一寒,全身的肌肉绷得紧紧的……
一阵轻风掠过,前面一排蛇齐刷刷地扑上来,有数十条之多,黄辉亚刚要挥舞匕首,只见一道身影闪过,老三已经动手了。
他的身形似疾风中的落叶飘过,绕了两圈,待他停下时几乎已成了血人,样子可怕极了。不过,那不是他的血,是蛇血。
只见一个个蛇头落地,地上一圈狰狞的蛇头,有的还在跳动。空气里弥散着浓浓的血腥味。
老三这一通斩杀下来,蛇群顿了顿,居然没有接着扑上来,给他留下了**之机。
另外三个人都惊呆了。这什么刀法,不,这什么身法,竟然旋风一般?
黄辉亚在湘水那个小餐馆里见识过这套刀法,只觉得快。但那地方狭窄,而且是示范,老三未尽全力。今日是拼命的关头,老三施出了浑身解数,使出来自是不一样。
见老三如此神勇,阿雄和唐兵一扫之前的颓丧,打了鸡血一般从地上跃起,脸上俱是激动的神色。
乱蛇停止了攻击,似乎在等候。一条碗口大的蟒蛇爬到最前面,竖起尖尖的头。这条蛇有两米长,盘做一团再竖起脑袋有半米高,对老三虎视眈眈。
又是一阵轻风掠过,群蛇第二波袭击开始了。这次不比开始那次,群蛇似是惧怕了老三的弯刀,有飞扑上来的,有从地上蹿过来的,最难防的是树上射来的。一时间,数百条蛇蜂拥而至。
那条大蟒蛇身子一动,嗖的一下大张着嘴朝老三扑来,他一个跳跃躲开了,那蛇似乎有灵性,老三闪到哪它的头就转到哪,根本不给他可乘之机。
老三想绕到旁边挥刀砍下莽蛇的头,却不能如意,蛇的灵敏度超乎他的想象。
黄辉亚他们拼死抵抗其余的蛇,已是险象环生。阿雄膂力过人,一根木棍挥舞得虎虎生风,将树上射落的蛇扒拉开去,但木棍有一个弊端,没有弹性,跟着蛇砸在地上,棍头着地,遇到泥土还好一点,碰到石块直接就弹开了,远不如竹棍那般带劲,几次差点弹出手,让蛇蹿到跟前,要不是盘二狗及时出手,几次替他挑开脚边的蛇,他就被咬着了。
黄辉亚的匕首太短,刀尖锋利,仅便于刺杀,刀刃就马马虎虎了,对付蛇这样的软东西很不趁手。
老三险些被蟒蛇咬住,幸亏手上的刀锋利,刀风一去,紧要关头总能把莽蛇吓得缩头。另外几个人手忙脚乱,已是不敌。老三大急,用了一个险招,左手出拳砸去,蟒蛇闻风冲拳头咬去,趁这个空挡,他张右臂手起刀落,咔嚓一声,砍断了蟒蛇头。
蛇群顿时纷纷退下。到处是血肉横飞,其状惨不忍睹。
短短几分钟下来,大家俱已手脚乏力。
林子里又臭又闷,几只绿头苍蝇在不堪入目的死蛇身上飞来飞去,恶心极了。他们站在耀眼的阳光下,浑身血污,像电影里的冷兵器时代战士。
盘二狗和阿雄将脚下的蛇头和打伤的蛇挑得远远的。那些打伤了的蛇有的只是晕了,有的是行动不便,但如果踩上去,完全有能力反咬一口。
黄辉亚看着慢慢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