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这里有人……”李亚卿轻轻打下老三的手。做贼心虚地瞅了瞅两边,见没有人注意,这才放下心来,脸上却是升起了两抹红云。
她穿一件蓝底白花的连衣裙,素雅而丰韵,如同青花瓷,眉目之间那淡淡的羞涩,别有一番风情。
老三脸皮厚,被她打落自己不安分的手并不在意。他四下张望一番,觉得没什么可看的了,那金啊银的他既不想得到也不会去研究,对李亚卿说:“走吧!”
李亚卿随他走。那边,盘二狗和一个熟人聊得正欢,老三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
“呃——”盘二狗一句话噎在喉咙上,恼了,回头正要破口大骂,看着老三那戏谑的眼神,一缩脖子,“三……三哥。”呆呆地看着老三不经意地牵了李亚卿的手,仿佛被雷劈中了一样。
“还不走?”老三见他那眼神倍感不爽。
李亚卿被盘二狗这么一看,方觉老三牵了自己的手,脸上一热,急忙甩脱他的手,狠狠地剐了他一眼。心里不住地埋怨:这家伙一点也不老实,虽说自己签字同意离婚了,但离婚书还没下来,还算有夫之妇不是?自己打小在莽山长大,熟人多,光天化日这影响还是要注意的。想到这里,她心里又生出一丝甜蜜。
老三可没想那么多,他心里早把她当最亲近的人,昨晚在车里又是一阵阵的暴风骤雨,她已彻底扔融入了他的身心。他厚颜无耻地冲李亚卿嘻嘻一笑:不就牵个手嘛,我们都那个啥了,何必还此地无银的样子?
李亚卿看他一脸不怀好意的笑容,就明白他在想什么了,气得直想抓他一脸土豆丝。她把伞举高拔腿要走时,突然看见宋文韵和王子强从帐篷里出来,一边走一边耳语。
李亚卿停下了脚步,宋文韵的美丽令她震惊。那种美似乎不带烟火气,像空谷幽兰,不张扬,不热烈,不做作,却眉角含春,特别是脸庞洁白得看不到有一丝瑕疵,紧绷的皮肤泛出亮眼的光泽。
老三走了几本,发觉后面的人没跟上,回头,见李亚卿和盘二狗都呆呆地看着前面。随着他们的目光望去,他看清了楚楚动人的宋文韵。
他仿佛被针刺了一下,心里紧了紧,随即就释然了,转身挤出人群,在路口等李亚卿。路边有一丛狼把草,开了几朵小黄花,阳光从旁边松树的针叶透下,点点落在上面,显得清爽而幽静。
李亚卿来了,玩味地看着老三,“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茫然。你难道没有一点感觉?”
“感觉?”老三茫然地看着山路上来来往往的人,感觉许多东西越来越不可思议。墓里那些值钱的古董,对他们来说近在咫尺却不可触摸,他们匆匆而来,只是瞻仰一个逼真的梦境。
一切如此遥远,为什么还这般兴奋?
李亚卿看到他茫然的眼神,清楚他走神了。他似乎对许多东西都麻木,包括宋文韵。
“难道你从没想过她?”李亚卿不甘心地问。
“她?哦,有时也想起过。”老三回过神来,“有个假冒伪劣的哲人说过:一旦分开了,就不要思念。走的时候潇潇洒洒,在一起的时候彼此珍惜,把握每一分钟的幸福。说这话的家伙,我一直在想,他真可怜。他根本没有真正爱过,所以,他的话跟放屁一样。”
李亚卿扑哧一笑。这个混蛋,好端端的话就让他给臭不可闻了,她轻悠悠说:“走吧。”
两人下山,在停放许多车辆的马路边寻到李亚卿的车。
开出车,李亚卿问老三:“后悔了吧,那么多值钱的古董?”
老三放低一点副驾座,懒洋洋地往后一靠,“老天是公平的,盗墓的多半死得很难看。我还年轻,不想横死。”闭上眼,龙虎关地宫那一幕历历在目。
“真不动心?”李亚卿感觉他没说真话,“你不是不爱财,我感觉你是因为心理恐惧,而且,你觉得自己有罪,内心饱受煎熬。你选择用逃避的方式惩罚自己,向自己撒娇。”
老三心里一下子透亮了许多,坐正了些,“人需要一些敬畏之心。我只想过波澜不惊的生活。就拿我老爸来说吧,他并不是那么刚正不阿,可他有底线,所以他半夜不怕鬼敲门。”
“康德说:世上最使人敬畏的两样东西,就是头上的星空和心中的道德。许多人只是嘴上说说,而你在做。”李亚卿油然道,“由此,你在我心中又多了一点分量!”
“承蒙夸奖,不胜荣幸!”老三又恢复了邪性。
李亚卿都想去撕他的嘴了,你能不能稳住一些?继而,她又想到一个问题,“你说,那墓里放了金锭和银饼,还放那么多铜钱干嘛?”
“存放金银,估计是买通阎王爷的意思。”老三把玩李亚卿送的打火机,“放铜钱是另外一个意思,铜钱外圆内方,喻示固守正气。铜钱又是流通货币,不知经过了多少人的手,内含活力,是至阳之物,可以镇邪。”
“还有这种说法?”李亚卿脑洞大开。
“佛道都讲因果,老祖宗的事,自然有他们的道理。”老三又蠢蠢欲动,把手摸向她柔软的腰间。
“别闹,我在开车哩!”李亚卿扭了扭腰,忍不住又问,“你说,是不是第一眼就喜欢上了我?”
“你容我仔细回忆下,第一眼见你的时候是不是感到石破天惊?”老三回想第一次相见的场景,实话实说,“好像不是那么回事。”
李亚卿伸手拧了他的耳朵,威胁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