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擦黑,灰蒙蒙的,摩托车驶出泽子坪,往东狂奔了十余里,寻了路边一个农家店,点了野猪肉、竹根鼠等野味。
老三端了酒杯,这才说出盘师公顺口对盘二狗的一句评价:那个狗东西!
盘二狗听了,对着一桌山珍野味默然无语,如丧考妣,其状不忍卒睹。
“来,喝酒。”老三叫他喝酒。老头医术高明,当得上妙手回春,可他老人家没有侩子手的风范,值得那么害怕吗?
盘二狗端杯勉强喝了一口。看得出,他对老头的畏惧是骨子里的,无可救药。
“你别自己吓自己,老头其实蛮喜欢你。从前,张宗昌的手下最喜欢他骂自己。因为,被他骂,就说明他当你是自己人了。张宗昌你知道吧?”老三安慰盘二狗,见他茫然地摇头,“民国时的大军阀,能文能武,还会写诗,‘大炮开兮轰他娘’就他的手笔。”
盘二狗更茫然了。老三安慰他,“没文化不要紧,只要心术正!”
“真是这样?”盘二狗为之动容。
“千真万确。”老三说得很肯定。他搞不清盘二狗究竟是问哪句。
“嘿嘿。”盘二狗脸上雨过天晴,“三哥,我发现你这人特不要脸!”
老三停下吃喝,抹了抹嘴角,惊愕地,“我,怎么啦?”
盘二狗鄙视道:“你明明身上没钱,上次在李家,你说你要掏钱买水果……”
老三不乐意了,“你还耿耿于怀啊?我为了抬高你不惜自黑,你觉得我还占便宜了不是?真不想跟你坐一块喝酒了!老板娘,来,打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