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尧恍恍惚惚地想,自己一定是在做梦。

她抬起朦朦胧胧的睡眼看向不远处,庭前了花事的荼蘼正开的妖娆,东向花架上的朝颜却恹然零落。

应或也不是什么好兆头。

果然下一刻就有急切的唤音从云端雾影里传来,云尧清楚地听见有声音道:“神女!”

这应该是在叫她吧,云尧迷迷茫茫地想着,等想明白的时候,那声音的主人已经穿破云层飞越而来,化作一个人形落在了云尧面前。

饶是这场面并不是第一次见到,可云尧还是慌张忙乱地翻了个身,“砰”的一声落在了地上。

地上覆盖着白茫浓厚的雾气,云尧有些看不清,只知道地面摸起来是坚硬的,摔上去的时候,却并不疼。

又或许只是她自己不知疼。

“神女怎又发了呆?”刚赶过来的仙婢匆忙上前将云尧扶起,又道:“天后的蟠桃盛会已经开始,神女快快随我一同过去。”

云尧却不管这个,只是呆呆愣愣,拽住仙婢的衣袖,鼓足勇气问了一句:“你听过齐天大圣吗?”

“神女怎又开始胡言乱语,这八荒六合内哪有这号神仙,还是快随我去瑶池要紧。”

“哦。”云尧垂下了眼帘,静默地想着,那自己应该没有穿越到《西游记》中。

任由着那仙婢给自己更衣,又被她拉拉扯扯到了一朵祥云之上,在祥云飞起之时,云尧还是忍不住惊慌失措地叫了出来。

“神女,”仙婢无奈地看向抱着她大腿瘫坐在云端的云尧,“您这是做什么?”

“我我我、我害怕……”云尧拽紧了仙婢的裙锯,紧张又委屈地言道,“你同我说说话罢,要不然我总是觉得自己快要掉下去了。”

仙婢嘴角抽搐,一阵无语,神女这是怎么了?

云尧却犹自言语,“我们是去王母娘娘那里对吗?”

“王母娘娘又是何方神圣?我们是去天后哪里。”

“哦,”云尧把手指放在嘴里咬了咬,又问:“那天后也有七个女儿吗?”

“啊?”仙婢满脸惊诧。

云尧却把这声诧异的询问当成了应允,受宠若惊地欢笑,“她们是叫红橙黄绿青蓝紫吗?”

仙婢已被震的无法言语,神女到底在说什么?

云尧却如至大赦一般,她舒了一口气,放下了一直提着的心,她想,还好还好,应该是穿到了《欢天喜地七仙女》里,也不算摸不着头脑。

“那个,七仙女现在下凡了吗?”

仙婢:“……”

谁先来告诉她一下七仙女到底是谁?

“唉,神女,”仙婢不想再和她理论这些,只是叮嘱道:“一会儿朝见天后,可莫要再如此胡言乱语。”

“啊?”云尧抬起眼,又是懵懵懂懂的样子。

仙婢心中一叹,还想再说些什么,只听得一声爽朗的笑从身后传来,回头一看,原是那鹤发白胡的月上老君。

于是仙婢转了个方向朝来人拱了拱手,恭恭敬敬地叫了一声:“月上老君。”

云尧被这突如其来的转向吓得又傻愣了几分,此时听见这名号更加晕眩,月上老君是谁?是月老的别名还是太上老君胞兄的称谓?

“呦,花皇帝姬这是怎么了?见着我也不说个话?”那月上老君先开了口。

云尧懵着一张脸抬头,只见那月上老君白胡胜雪,虽然一看就是上了年纪,但精神矍铄,满目慈祥。

云尧不由得放松了几分,指着自己问道:“您是在叫我吗?”

“是啊,听说帝姬前不久还闭关修炼五百年,真是刻苦用功,年纪轻轻就如此上进……”

“啊?”云尧这就不太懂了,她仔细想了想,才想起这五百年是从何而来。

原是自己刚穿越的时候,还以为是在做梦,于是也没想那么多,堪堪地又睡了过去。谁成想醒来之后居然还是在这里,云尧吓得不轻,磕磕绊绊地开口,“我我我、还没睡醒吗?”

旁边的芍药花却突然变作个人形,幽幽地来了一句,“神女,您已经睡了五百年。”

往事不堪回首,云尧又把指尖放在嘴里咬了咬,真的不疼,如果自己不是做梦,为什么一点都不疼?如果自己是在做梦,那为什么这个梦做了这么久,都没有醒呢?

“帝姬?”月上老君又叫了一声。

“啊?哦,我、我也没修炼、不上进……”云尧低下头去垂起了眼,感觉一片羞赧,羞赧过后却又猛地一震,才反应过来,这老君刚才叫她什么?帝姬?

她不是叫神女吗?怎么还叫帝姬?云尧眉间又染上了几分迷惘之意。

“这修炼怎反倒把你给俢傻了,”月上老君觉得好笑,把拂尘倒过来在云尧脑袋上敲了敲,道:“老君先行一步,帝姬改天去我的广寒宫里玩儿。”

“哦。”云尧看着老人远去的身影,半响才应了一句,又慢了半拍才反应过来,“那爷爷住广寒宫?那嫦娥呢,嫦娥仙子住在哪里?”

仙婢整个面部都抽搐了,这嫦娥仙子已逝多年,神女提起嫦娥仙子做甚?

“这没有嫦娥吗?那、那月上老君是干什么的,是在八卦炉里炼丹还是拿着红线给别人牵?”

“神女到底在说什么?月上老君是负责人间潮涨潮落、月上起升落倒的神君啊!”

云尧委屈地撇撇嘴,意识里有了几分清明,霎时间却又想要哭出声来,这地方和她想的都不一样,按理说,月亮就是一个坑坑洼洼的大石球,天上也没有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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