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母的事情,她不会插手,只要娘亲不回陶府,二老想要如何,她都没意见。
赵绚今日却是异常的沉默,虽然一如既往的体贴,把含珠照顾的无微不至,却是不怎么说话。含珠有几次跟他说话,就跟没听见一样没一丁点反应。
含珠心头有些不舒服,你惦记人家大姑娘就惦记人家大姑娘,犯得上冲着她摆脸子么,她又没绊着脚说不让。
谢氏也发现了赵绚的心不在焉,不过却没有含珠想的多,只当是人家王爷这些日子当老妈子当的疲倦厌烦了,遂一个劲儿的劝着赵绚多吃一些。
又呵斥含珠,“哪有这么娇气,你好生给我吃饭,小殿下都不让人喂,你都当娘的人了,好意思么?你看看这段日子,王爷都让你给累成了什么样?应霜,去给她拿个小碗来,让她自己端着吃。”
莫名其妙的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训了一通,含珠委屈的不得了,有些傻眼的看着娘亲,眼圈一下子就红了。
陶志远心疼,却不敢埋怨谢氏,只能当和事佬打哈哈,“孩子吃饭呢,有什么等她吃完了再说。当着王爷的面,别让王爷笑话。”
赵绚像是才回过神来,连忙叫住应霜,搂着含珠哄了哄,有些不赞同的温声对谢氏道:“不怨囡囡,是本王舍不得。她如今身子重,熬得辛苦,娇气些是应该的。本王不觉得辛苦。”
含珠却是闹起了脾气,“我才不娇气,应霜去拿碗,我自己吃。”
一时间,有些冷场。
应霜板着张棺材脸,去也不是,不去也不是。
要是以往的含珠,必然不会如此不顾场合。可是她两辈子第一次当娘,孕妇的情绪本就不稳定,这些日子又被所有人疼着宠着,性子越发的不受拘束。
猛不丁的,先是赵绚对她不理不睬,后是娘亲冷脸呵斥,她哪里受得住。
谢氏见赵绚脸上有些下不来,有心想解围,又怕那小祖宗性子上来再说出什么要人命的话来,也不敢多言。
阿钰是个小人精,愣愣的左右看了看,把嘴里的饭粒咽尽,搓着小屁股跳下椅子,蹬蹬蹬跑到赵绚跟含珠中间挤进去,“皇叔,小婶婶是大人,可是大堂弟是小孩儿,你既然当了人家爹爹,就要让人家吃饱饭的。小婶婶,你不能一个人霸占着大堂弟,我皇叔是他爹爹呢,皇叔也想疼他的。”
陶志远见状笑眯眯插嘴,“小殿下说的是,小殿下说的是,来来来,快些吃,一会儿菜都凉了。囡囡,这个汤不错,爹爹给你盛一碗,让殿下喂给我乖外孙尝一尝。”
又招手招呼阿钰,“小殿下来,这边的牛肉丝葱花饼香的很,老夫给你沾点这独家蜜酱,您尝尝?”
阿钰欢呼一声飞奔过去,“尝尝,尝尝,也给我大堂弟尝尝,他也爱吃。”
赵绚也伸手拿了一角,却不沾酱,用手撕成了一小块一小块的,放在平桥豆腐羹里稍稍泡了泡,“乖囡囡,多吃些,这饼配汤也别有一番风味。”
含珠吸了吸鼻子,顺着台阶也就下来了。
人家王爷都如此低头了,再闹就是给脸不要脸了。
用完饭回屋歇午觉,二人心头各有计较,谁有不理谁。
含珠坐了一会儿,见赵旭只淡淡的盯着她不说话,心头烦躁,放下手中的七巧板,对赵绚打了声招呼,掀帘子回卧房睡觉去了。
赵绚眼神不定的望着她瘦弱却挺直的背影,久久不动。
脸色隐在窗棂打下来的阴影里,明明暗暗看不分明。